但就是那樣,他們其實也吃不太飽。
小皇帝挨過餓,知道餓的感覺有多難受,也知道餓民們有多兇殘,搶不到糧食,他們是會搶人而分食的。
趙含章攻進洛陽時,洛陽城中已經沒多少百姓了,其中有一部分是忍受不了飢餓逃出去了,還有一部份則是躲在城中各處,其中不乏吃人肉才活下來的人,剩下的,都餓死了。
小皇帝臉色蒼白,手指微抖道:「我寫!」
荀藩鬆了一口氣,連忙下去找明預要黃稠來寫聖旨。
國庫空虛,黃稠不僅貴重還稀少,趙含章最近旨意又多,就不想花費這個錢,於是讓造紙坊造了一種單獨給她寫聖旨用的紙張。
此紙張厚重,表皮防水,落墨不暈,周邊有祥雲紋,觸之猶如雲稠,很是柔軟,雖然造價比一般的紙張貴重很多,但和黃稠比起來,簡直不要太便宜。
凡趙含章下的命令,都是用這種紙張發出去的,只有小皇帝的命令才會用到黃稠。
比如,前段時間要求下葬先帝,祭祀祖先的旨意就是用的黃稠,聖旨也是荀藩擬定的。
當然了,聖旨最後還是要送到門下省汲淵處,待他審核無誤後才會發出。
荀藩和明預要黃稠,明預也只是問了一聲,確定是小皇帝要就讓人給了他一塊,反正聖旨最後還是要交到汲淵手上的。
所以沒過多久,明預就在汲淵那裡看到了小皇帝起草的聖旨,上面還未落印。
哦,為了辦公方便,皇帝的印在趙含章那裡。
明預挑眉,嘖嘖道:「這聖旨一看就是荀藩起草,皇帝謄寫的。」
汲淵將聖旨捲起來,起身道:「我去找大將軍用印。」
明預跟在他身後,「荀藩此人還是得用的,有他留在皇帝身邊比沒有強。」
汲淵:「你想說什麼?」
「這兩日有人上書彈劾荀藩,說他對大將軍心生怨恨,教授陛下時夾雜私貨,挑撥皇帝和大將軍的關係,請求罷免荀藩太傅之職。」
汲淵聞言冷笑,「他們把大將軍當傻子矇騙,卻不知大將軍心裡明白得很。」
明預卻不這麼認為,道:「謊言說久了便會成真,現在大將軍自然信任他,但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之後呢?」
他道:「還有荀藩,他知道朝中有人不遺餘力的彈劾離間,他心中就一點想法也沒有嗎?」
汲淵皺眉,「明中書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