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幽幽一嘆,問道:「我為何讓盧御史離開,卻讓你們帶傷來見我?」
因為阻攔沈如輝和余崈時他們更出力?而且他們是武人,打完五杖還能走,盧御史卻只能被抬出去?
四人小心翼翼的掃了趙含章一眼,沒敢回話。
趙含章冷笑一聲道:「你們與我同在戰場上拼殺出來,乃袍澤,感情不比一般,盧御史只是我的御史,他犯錯,換了就是,天下英才眾多,我誰都用得。」
「而你們,因有私情在,所以我才願意抽出時間來教訓你們,」趙含章道:「你們想我顧念舊情,徇私放過你們嗎?」
李天和四人連忙道:「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想,」趙含章冷冷一笑,「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不會徇私,趙瑚為我趙家軍提供眾多糧草,功勞甚大,又是我親眷,他犯錯我尚且不曾容情。」
「我若對你們徇私,那被你們傷害的人,他們的冤情又能與誰訴呢?你們與我有私交,所以能跪在這裡,他們卻連跪在這裡的機會都沒有。」趙含章滿眼失望的道:「算起來,你們在軍中讀書最少的也有四年了吧?」
最晚參加趙家軍的齊後應了一聲,「是,末將是保衛豫州那一年在路上被徵召入軍的,至今四年有餘了。」
趙含章:「入伍一月的新兵都能將趙家軍軍規背下來,趙家軍是為百姓而戰,為天下太平而戰,統共就六十八條軍規,你們在軍中讀書四年,竟還比不上他們!」
「且不說沈如輝和余崈於國有功,他們就算是平民百姓,爾等也不該如此欺辱霸凌他們,李天和,你們記住,官,不僅要有能力,還要有品德!」
李天和等人一臉羞愧的低下頭去。
趙含章說這麼多也夠了,揮手道:「退下吧。」
四人應下,叩了一個頭後起身退下。
屁股上有傷,四人兩步一個台階的挪下去,到了最底下才看到曾越抱著胳膊站在台階邊。
李天和臉色變了變,偏過頭去沒說話。
當年部曲十什,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六什長曾越,覺得他話不多,但蔫壞蔫壞的,又心機深沉,不然,秋武之後,輪也該輪到他這個五什長做趙含章的親侍,為何最後越過他選了曾越?
當年他們十一個人,除了已經戰死的四個什長,活下來的人中就曾越和趙駒權勢地位最高。
對趙駒他們無話可說,畢竟,他本就高他們一頭,是他們的隊主,可曾越憑什麼?
先郎主在時,他可不被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