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挨抽鞭子的。
趙含章卻一笑,沖他的方向招手,「那位兄弟過來一下。」
瘦柱沒敢抬頭,一個士兵就走過來拉住他的胳膊,小聲道:「愣著幹什麼,大將軍叫你呢。」
瘦柱心底有些後悔,雖然大將軍是對人好,但他也不能忘了尊卑,直直的去看大將軍呀。
他戰戰兢兢的上前,離著還有六步遠時就跪下,趙含章愣了一下,在他彎腰磕頭時大步上前伸手攔住,將他拉起來,還伸手幫他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笑哈哈的道:「不必如此多禮,我就是來見你們的,這營地一萬多人,每個見我都要磕一下,我可扶不過來。」
聽她聲音溫和,並不惱怒他犯顏直視,瘦柱就悄悄抬起頭來看她。
趙含章見他臉色蠟黃,就問道:「你怎麼這麼瘦?是吃不飽嗎?」
瘦柱一聽,連忙搖手,「不不不,吃飽了的,尚書說我們幹的是苦力活,最不能餓肚子,所以每頓飯都給我們吃飽的,我這是天生的。」
趙含章就盯著他的臉色和嘴唇看,片刻後嘆息道:「哪有什麼天生的,這是營養不足呢,希望以後多種地,多吃飯,能將營養補起來,至少,臉色不會如此蠟黃。」
又去看他的手和腳。
他腳上是一雙破洞的布鞋,褲子也單薄,兩條腿在寒風中抖啊抖,而一雙手又紅又腫,爆裂開縫,食指靠近拇指一側更是爆出血來。
而像他一樣的民工比比皆是。
寒冬臘月的在這裡清淤,有時不免要接觸到冷水,手腳生凍瘡都是極正常的事,在他們看來,這次服役是他們歷年服役待遇最好的一次了。
飯菜管飽,官兵也不會拿著鞭子抽打,不會驅趕他們下河,不會逼他們日夜兼工加快速度,尚書令那麼大的官都跟他們吃一樣的東西,同樣在前線陪他們。
偶爾尚書令還能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工具來幫忙,比如獨輪車,從前服役他們是沒有這東西的。
但只十天不到的時間,尚書令便讓人造出了近兩萬輛獨輪車,有了它,他們運泥就省力很多。
還有一種機械車,那種車可以下到河裡,人踩在車上操作,可以將河裡的淤泥挖了送到木框裡,不必踩到水裡。
要知道,這個天氣站到水裡挖淤泥,站久了是會死人的。
服役到現在,有勞工傷退離開,但就是沒有死的。
而生病或者受傷離開回家的,不僅可以在營地里拿三天的藥材,回家後拿著條子還能去縣衙的醫館裡拿七天的。
正是因為這一條條政策都落實到位了,勞工們即便被留在黃河過年,他們也毫無怨言。
每個人都知道,這已經是大將軍當下能給他們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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