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張了張嘴,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汲淵猛的一下落下淚來,跪下道:「陛下聖明!」
明預也立即跪下,「陛下聖明。」
他們倆人都曾是幕僚,在跟著趙長輿\苟晞前,他們還有過一段特別艱難的日子,為了出人頭地,他們都曾萌生過賣身的想法,但他們強壓住了。
所以他們是最能理解奴僕的無奈和心酸。
成伯是奴籍,趙瑚一個隔房的人都能要求他殉葬,明預是幕僚,苟晞當年要殺他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閻亨不就被隨便找了個理由殺了嗎?
趙含章將倆人扶起來,回歸正題,問道:「我交給你們的根本法,你們議了幾條?」
「已經議定十八條。」
像「天下的土地皆屬於國家,民只有使用之權,而無買賣之權」很容易就通過了,因為有過先例。
魏晉皆實施均田之策,甭管能不能實行,反正律法上都是這麼記的,所以要通過並不難。
實際上,趙含章交給他們議論的根本法,汲淵他們私底下偷偷討論過,最後多半也會成為一紙空文,可以實施的可能性不大。
雖如此,他們還是認真討論了。
趙含章問,「現在議到哪一條了?」
范穎道:「天下眾生平等,男女平等這一條。」
趙含章問他們,「這一條有什麼問題?」
范穎道:「後半句沒問題,但眾生平等趙尚書他們不同意。」
趙銘:……反對意見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單提他的名字?而且他又不是不認同這一點,而是因為,「此條不利於國家,不利於皇室,更不利於實行。」
趙含章笑了笑道:「銘伯父,眾生平等這話分明是你和叔祖父與朕提的,怎麼轉過頭卻不認了?」
趙銘:「我沒有不認,陛下也不必曲解我,有尊有卑才能利於統治,你大可以只記後半句,世間男女平等,為何非得記一個眾生平等?難道就不怕有一天出來一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陳勝吳廣嗎?」
「出現陳勝吳廣,要麼是有人心生野望,挑撥離間造反;要麼是皇帝為政不仁,天下萬民如置身水火之中。」趙含章道:「要是前者,叛逆之人必不長久,不足為懼,要是後者,天下萬民和一個皇帝,自然是天下萬民更重要,一個皇帝嘛,廢了就廢了。」
趙程:「……那可是陛下的子孫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