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學和縣學雖然也好,卻比不上州學,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到時候全都送去陳縣,光房租和束脩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而且,他們要是學習不好,還得花錢去學些技藝,不花自己的錢,那就是花朝廷的錢,得和衙門簽約,畢業以後要為衙門做一定年限的活,雖也有工錢,卻比在外面自己做要少很多。
趙大力是趙氏旁支,和嫡支隔得很遠了,也就同一個姓氏,住在趙氏塢堡里,哦,現在塢堡已經不叫塢堡了,而叫趙家村。
在外面喊一聲「我出自西平趙氏」,還是很惹人側目的,可也僅限於此,要想獲得什麼切實的好處,還是得靠真本事。
所以,要讀書,要習武,要學習技藝!
這是趙大力這幾年從長輩們和里正那裡悟出來的道理。
此時,趙含章也正在和女兒講道理,她提著女兒的後衣領,將她一路拎回後殿的浴室,丟在地上,擼起袖子就把她全剝了,她嫌棄的看了一眼已經打結的泥衣,然後把人丟到池子裡。
趙仁嘉就像一條魚一樣,一沉入水中就憋住呼吸,在水下靈活的翻了一個跟斗,兩條小短腿一踩一踹,她就翻出了水面。
她剛出生沒多久母親就把她放在水裡游,一旬總要游水五六次,所以在水中沉浮和呼吸已經成了她的本能,就和吃飯睡覺一樣,比走路還熟練。
至少她沒學會走路前就已經學會了游泳。
所以這時候她可以一邊浮在水上一邊和母親說話,在她的手抓來時她還能咻的一下躲進水裡,不一會兒從水池的另一頭冒出來,樂嘻嘻的笑著。
趙含章臉色就一沉,「我和你說話,你到底聽了沒有?」
趙仁嘉跟捲筒一樣在水中慢悠悠的翻滾,抽空回道:「聽到了,我下次不欺負他們了。」
趙含章深吸一口氣,看她把自己洗乾淨了,就沖她招手。
趙仁嘉一無所覺的游過去,才靠近,趙含章就眼疾手快的下手,趙仁嘉反應也迅速,一個猛子紮下去就要遊走,下一瞬就被抓住腿提了起來。
趙仁嘉一懵,水珠順著她的臉流到頭髮絲里,再滴下,趙含章將她提起來就拎住她的胳膊朝一旁的木塌走去。
宮女老早就攤開一張大大的浴巾,趙含章才把她放下去,宮女立即把她擦乾淨,給她穿上衣服鞋襪,再放到地上,和趙含章面對面站著,然後躬身退下。
浴室里瞬間又只剩下母女二人了。
趙含章背著手低頭看只到自己大腿的女兒,她正小心地偷看母親,眼珠子靈活的轉著,也不知道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趙含章問道:「鳴鳴,你認為你能打得過祖道重和趙覺幾人?」
才三歲的趙仁嘉還不會分辨虛實,道:「我贏了的,我跟娘親一樣武功蓋世,無人能敵。」
「倒是挺有信心,你娘親我的確武功蓋世,無人能敵,但你比我還差得遠呢,祖道重他們幾個最小的都比你大三歲,你以一打四還打贏了,你跟我說你憑本事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