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
溫夢夢莞爾一笑。
「夢夢不知自己所犯了什麼錯?是夢夢父母去世後夢夢帶著家中所有金銀投靠伯父有錯?還是伯父將夢夢所攜金銀皆花個趕緊有錯?還是看我沒了父母作依靠,在這溫府中竟給夢夢一床發了霉的被子有錯?」
「還是說……溫府落魄之後,為了還債,伯父未經夢夢許可將夢夢賣給常樂侯府沖喜逼死夢夢有錯?」
「你!你!」本以為溫夢夢多少會收斂些,誰知她竟吐出如此驚世駭俗話語,溫正名氣得用食指指向溫夢夢,指尖都微微打著顫。
「伯父,夢夢尊稱您一聲伯父,是因著您是夢夢父親的兄長,是與我有血緣的親人。而你呢,自打我投靠來了溫府,便在這受盡欺凌,從未真正過上一天好日子,您與伯母可有真心善待過我?」
溫夢夢將原主這些年一直憋在心裡不敢言的苦楚皆傾倒了出來,不知原主是否在天有靈,希望她來世別這般憋屈了。
「混帳東西!」溫正名一甩手,咬著牙看向溫夢夢,這四個字幾乎可以說是從齒縫中溢出。
一旁的小丫頭已是頭低得快要埋於胸口,深怕戰火波及到了自己。
看著溫正名的模樣,溫夢夢和看猴戲似得樂呵。
其實溫府曾經也是富裕過的。
溫家有個極為不一般之處,便是溫家的姑娘們。溫家的姑娘個個生得是天姿國色,因此,溫家歷代出了好幾位貴妃娘娘。
便也是這層關係,溫府受了皇恩潤澤多年,富裕一時。
只可惜,好景不長,現任的貴妃娘娘遭人陷害,被皇上三尺白綾賜死,本是要連帶溫府一同受罰,後被大理寺少卿查出真兇,救了溫府眾人一命,但沒了貴妃,溫府便也沒了支持。
溫府多來年窮奢極侈慣了,從奢入儉那可是極難的,為了維持溫府的體面,不僅花光了溫夢夢從老家帶來的錢財,更甚還去京城中最大的錢莊借了錢花…
溫府中的男子也都個個扶不上牆,考不上功名也就罷了,花酒倒是喝得極會,女子們也都紛紛遠嫁逃離了府中,尚未出閣的,整個家中也就溫夢夢一人了。
如今,溫府向錢莊借的第一筆銀子已到了限期,若再不還款,官府便要將溫家府邸收了去…
為了保住現有的臉面,溫正名便將主意打至了自己的侄女身上。聽聞常樂侯府的世子久病不愈,在尋沖喜之人做妾,便立刻將她配了八字送了過去。
常樂候府見溫夢夢八字大吉,立刻便應了親事,替溫府償還了第一筆銀子作聘禮。
據聞那世子性子生冷、不喜人近身,且已然是半條腿入土之人,先前嫁與他沖喜的女子無一有好下場。原主嚇得日日擔驚受怕,終是承受不住壓力跳河自盡了。
收回了思緒,溫夢夢瞧著溫正名氣急敗壞的模樣,心中愈發舒爽,面上表情都含了幾分笑意。
溫正名分不清這丫頭此時為何又面上掛笑,只覺得心頭一口悶氣難出,呼吸急促。
他大口喘著粗氣,凶神惡煞地看向溫夢夢怒道:「溫夢夢,我警告你,不管這常樂候世子是人是鬼,是癱了還是廢了,你都給我活著乖乖過去給人家做小妾!若是不想做,你便自己去侯府說去,是殺是剮,權由侯府處置,我絕不為你說上一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