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汤榆开口拦住他们,又很快换上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对徐观说:“徐少,这是什么意思啊?弟弟我一番好意,看您就抽这,不可怜您吗?”
徐观站起身,夹烟的手往下指了指小桌,“我在做生意,劳架让个道儿。”
汤榆嗤笑一声,接着道:“您这一晚上能赚多少啊,报个数,我给你三倍,跟我去一边来两根儿?”
徐观只是看着他,沉默不言,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汤榆把嘴里的烟往地上一吐,“艹!给脸不要脸,好好跟你说不听是吧,行!给我把他摊子砸了!”
身后的人立刻一拥而上,踢翻了徐观的小桌,手机壳、小夜灯撒落一地,桌面下露出一个帆布大包,其中一人看准了就捞起来要砸。
徐观本来坐着没动,这时却突然站起身,一拳就砸到了那人肚子上,力道极重,将他打退了好几步。
众人正准备一拥而上,街对面的水果摊里突然传出一声高呼:“警察来了!”
拿包的那人还在扶着兄弟喘气儿,就听汤榆怒喝道:“艹,先走!”
他急中生智,抱着包就跟着大家跑,却被徐观一把拽住,“包还我。”
那人一时挣脱不开,急得踹了徐观好几脚,但男人的手用了巨大的力量,死死拽住他的手腕不放。
汤榆一看也急了,他家里情况特殊,万万不能被警察逮住进局子问话,赶紧和几个兄弟上前对着徐观拳打脚踢,好容易解放了那人,招呼了众人就跑。
他们跑出长街,人烟渐稀,往后一看,徐观竟然追着过来了。
汤榆看了看他,突然一挥手示意兄弟们跟上,往右拐进了纵横交错的胡同里。
杨果到菜市口的时候,发现徐观今天不见人影,但是摊位在,小桌面上乱糟糟的,还有很多东西被扫到了地上。
周围很多人围着,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杨果隐约听出什么“打人了”、“被砸”、“怎么会得罪这些人”。
她皱起眉,随便扯了个人问:“怎么回事?这里那个贴膜的男人呢?”
那人是个大妈,闻言可惜地摇摇头,“唉哟,这小伙儿,不知道怎么就把一群混混给得罪了,那群人瞧着就不是啥正经人……”
杨果不耐烦听下去了,转身去了水果店,问老板娘:“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姑娘言简意赅:“有人找事儿,我帮忙报警,他们就跑了,贴膜的小哥追过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杨果急急问:“他们从哪边跑的?”
姑娘不说,反而叮嘱她:“他们人可多了,你想干嘛啊?”
杨果突然高声吼道:“你告诉我哪边!”
姑娘被吓了一跳,这个女人来她店里,从来说话都是淡淡的,她第一次见她这么激动,只得指了方向,说:“从这边走,但是好像出街以后就拐进胡同里了。”
杨果顺手抄起她铺位上一个装水的玻璃瓶,转身就奔过去了,姑娘着急的声音被甩在身后,她掏出手机给艾玛诗打电话:“你帮我看着手机定位,不动了立刻报警。”
不等那边回答,杨果确认她听到后,就挂断了。
她越跑越快,背包在身后砸得啪啪响,脸颊被冷风吹得甚至刺痛。
傻逼,艹,这个傻逼……
晚上十一点,杨果气喘吁吁停下脚步,她听到前面左边的小巷子里传来嘈杂的呼喝。
捏紧手里的玻璃瓶,她走了进去。
第11章
汤榆拐进这条小巷就停下了脚步,身后一众人跟着停下来,转身看见徐观一个人慢慢走了进来。
这里没有路灯,非常黑,巷子的边缘还扔着好几包垃圾,地面脏兮兮的,还偶尔穿过一两道可疑的小小黑影。
徐观就那么走了进来,一个人两条腿,甚至没有随手顺一根木棍。
他有些喘,但声音还是淡淡的,“包还给我。”
汤榆咬住后槽牙,恶狠狠说:“不给你又怎么着?”
徐观突然笑了,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同时脱掉外套,缓缓解开脖颈处的衬衫扣子。
他的动作太过随意,气场几乎是悠闲的,仿佛不是面对着近十个虎视眈眈的青壮年,而只是一群要与他进行友好交流的老头老太太。
拿着帆布包的那个人,不知为何竟然瞬间感到胆怯,往后退了两步。
汤榆猛地将他往前一推,挥手道:“给我揍死他!”
众人一哄而上,先是赤手空拳的较量,徐观的身影在人群里灵活闪躲,如一只迅捷的豹,躲开大部分毫无技巧可言的攻击。
说到底这只是一群平日里沉迷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很多还在读书,身子都挺虚,打架从来只是仗着人数取胜。
徐观的目的只是夺回自己的包,并未恋战,四肢的动作协调得不可思议,次次直往要害处击,动作快速有力,靠近的人往往只能挨他个边儿,就短暂失去作战能力。
他盯准了拿他包的那个人,专往他身上招呼,不说游刃有余,却也让那人被揍了个够呛。
汤榆眼看着这群没用的兄弟伙这么久都只让徐观挂了彩,恨恨怒骂:“集火!你们他妈的集火啊!一起上!”
吼完便撸起袖子加入战局。
一片混乱中,男人的野性逐渐显露出来,开始有人抄起身边一切可利用的家伙,头脑充血地瞄准目标就砸。
其上布满装饰性尖锥的背包,戴着厚重手机壳的手机,金属外壳的打火机……还有最原始的,双拳和双腿。
徐观虽然一开始还占了些许上风,但耐不住对方人多,各种工具也就多,开始渐渐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