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还是气不过,但说到底这人是晚晚看上的,跟她没什么关系,只好恨恨一跺脚,跟着好友扭身走了。
两个姑娘离开时,杨果听到风中飘来一句“什么人啊,怪不得长这么帅也就落得个摆摊的命……”
她转头看徐观,对方好似没有听到,依然神情自然地抽着烟。
她回身坐下,“生意都不要了?”
徐观说:“不缺她这一单。”
杨果侧头看他,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被白色的小夜灯照亮,烟雾在灯下成团,又散开。她问:“为什么?”
徐观淡道:“问什么问。”
也是,问什么问。
杨果笑笑,也点上一支烟,抽完后拿起桌上的草莓打开,说:“请你吃。”
徐观摇头:“不用,你自己吃吧。”
杨果手指拈着草莓蒂,红彤彤鲜嫩的大颗草莓衬得手指很细白,她将这颗草莓举到眼前,慢慢说:“你看,接近五十块钱一斤的巧克力,也就是个大点儿,吃起来和摔坏的没什么不同。”
徐观将烟熄灭,往桌下一扔,那里有个矿泉水瓶减掉一半做的烟灰缸,半只塑料瓶里装了些水,防止烟灰到处乱飘。
他沉默一会儿,没说什么,拿起草莓吃起来。
杨果手肘支上膝盖,托腮看着他,“好吃吗?”
今夜有微风,菜市口已经关门了,右边是炸串摊上熟油裹着牛肉丸香,身后是馄饨店飘出的葱花香油味,侧柏的叶片透出更新鲜的绿。
在她等待徐观回答的时候,从这种复杂的空气里,敏感捕捉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她抬头,长街那边走来一个女人。
汤蕊。
身边的徐观还在吃草梅。她眯起眼睛,拿手肘顶他。
徐观转头,“?”
杨果朝汤蕊努嘴。
徐观这会儿也看到了,因为汤蕊已经走到摊位前了。
她站定,无视跟徐观坐在一起的杨果,盯着徐观嘴角的伤口,眼眶看起来红红的。
“阿观……对不起。你伤得严重么?”她捏紧手里的包,声音颤颤。
杨果打量徐观,其实他嘴角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就剩一个红印了。
汤蕊原以为自己道歉,徐观也许装傻,也许不理会,没想到他只是把草莓盒盖上,问:“贴膜?”
她一时被梗住,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继续自顾自说:“阿观,你别生气,不是我叫他来的,我也是刚知道这事儿……”
“汤大小姐,你在说什么?”杨果摊手耸肩,“什么也没发生,我们好得很。”
她看着汤蕊略显狼狈的神情,突然起了坏心,拿出烟,抽一根递给汤蕊,嘴角的笑意带着嘲弄意味,“你别激动,抽根烟?”
汤蕊看徐观,但是徐观却只是坐着,眼睛看着杨果。
看着这个女人戏弄自己。
她突然很想哭,但还是压抑住情绪,回答了杨果:“我不抽烟。”
杨果收回手,换了个悠闲的坐姿,有滋有味吸了一口,然后说:“好姑娘。”
汤蕊不理她了,眼睛继续死死盯住徐观,尝试回到起初的话题:“阿观,你除了脸上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去医院看过没有?要不要我找家里的医生来帮你……”
杨果突然笑了一声,再次打断她的话,伸手摸了摸徐观的嘴角,说:“你是说这个?这可不是伤口……”
然后眼神暧昧看向汤蕊,声音在嘈杂的闹市中很清晰。
“是我亲的。”
第24章
杨果说:“是我亲的。”
徐观:“……”
“你!”汤蕊情绪激动起来, 精致的鼻翼微微翕动,但长期良好的家教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徐观又点了一根烟, 淡淡说:“不贴膜就请回吧, 我准备收摊了。”
他把草莓递给杨果,开始收拾桌上的摆件。
眼看桌上的东西越来越少,汤蕊急了,伸手按住桌布, “阿观,别这样。”
一只手指细长的手握住她的,指尖用力,汤蕊的手被移开了。
杨果嘴角挂着笑,对她说:“汤大小姐, 我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没别的事烦请让让吧。”
徐观站起身,从桌下拖出帆布包, 对杨果说:“走了。”
杨果也起身,走到汤蕊面前, 冲她点点头:“再会。”
汤蕊一直死死看着徐观, 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阿观,榆榆他已经被关禁闭了, 以后我也不会让他再来找你, 上次是他不对,家里知道以后也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