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有些違和感,好像男人是在故意壓尖嗓音,裝出一副柔弱無骨的模樣。
「大少爺不是來過書信了嗎?說不日就會回來,著手調查老爺被害的真相,到時候誰是真兇誰是被冤枉得一清二楚。」男人繼續開口,他瞧見百里辛在看他,毫不避諱地朝著百里辛拋了媚眼,臉上的白色脂粉隨著他的動作簌簌落在地上。
百里辛頭皮一麻,全身的雞皮疙瘩抖了一地。
「誰說他是少爺的?」黑旗袍女人冷冷開口,「他一個養子,都分家五年了,那就是外人。五年裡音訊全無,這麼久不曾回來,老爺死了忽然書信說要回來,莫不是盯著老爺的家產?我決不允許老爺的家產落在那種狼子野心的男人手裡。」
好嘛,還沒把一屋子人的身份整明白,又多了個「財主養子」。
看來還挺神秘,五年沒回來。
這如果是打臉爽文,下一步絕逼是:五年後,他身穿戎裝、腰纏萬貫,帶著十萬大軍霸氣回歸!
就在百里辛的腦洞亂飛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匆匆趕來。
小廝指著身後的大門,眼神慌亂,結結巴巴開口道:「軍……軍……」
米婆婆吼道:「軍什麼軍?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趕緊說怎麼回事!」
小廝用力咽了口唾沫,「軍閥的人,外面有一整支軍隊!」
幾個剛才還在鬥嘴的人臉色倏然一變,全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胡梅兒看向黑旗袍女人:「姐姐,軍閥的人怎麼會來這裡?我們李家可是清白人家,你可要為我們李家做主啊。」
黑旗袍咬著牙,用眼刀狠狠剜了胡梅兒一眼。
這個賤人,剛才那股騷勁兒哪兒去了?這會兒要出頭了,知道縮後面去了?
就在她準備硬著頭皮出去迎接時,遠處的漆黑大門被人一把推開。
頭戴軍帽,身穿黃綠色軍裝,身披厚絨披風的高挺男人踩著軍靴,帶著身後數十名士兵,浩浩蕩蕩走了進來。
夫人呆滯地望著面前的軍閥,等看清領頭人的臉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努力勾起一抹牽強的笑容:「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大少爺回來了。」
「這浩浩蕩蕩的,好威風,可把我這個村婦嚇死了要。」她蒼白著臉後怕地拍拍胸膛。
說是個這麼說,領頭的男人不開口,她也不敢坐下。
男人大步邁過門檻,停在了百里辛的身旁。
百里辛正低著頭,只能看到對方的黑色皮質軍靴。
靴子上纖塵不染,亮晶晶的,上面的金屬扣子隱約間還能照出自己的臉。
還沒等百里辛認真審視自己的臉,一個厚重的東西就披在了自己的身後。
下一刻,他看到墨綠色的披風垂在身體兩側。
熟悉的氣息也隨即順著溫暖的披風傳過來。
看到大少爺的舉動,在座的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百里辛心中微動,對於這位大少爺的身份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答案。
「我聽聞父親被殺,匆匆忙忙趕來。」男人陰鷙冰冷的聲音在這間金碧輝映的大廳中響起,寒冷的氣息卻凍穿了每一個人,「看來咱們家有神探啊,都不需要我動手,你們就把人給我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