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認識嗎?」百里辛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了博物架前,隨手拿起了一個青花瓷,「李財主酷愛陶瓷器皿,除了收集古玩,他還喜歡找人定製。定製的瓷器後面他都會找人刻上自己的姓氏。」
「好巧不巧,我在李財主的書房中也發現了這麼一件一模一樣的花瓶。」百里辛將花瓶倒扣過來,底面朝上,在印章的後面,赫爾跟著一個小小的「李」字。
「你姓白,為什麼這個花瓶後面有個『李』字?」
白老闆眼神閃爍一下,「這我也不知道,這個花瓶是我從古玩店裡淘來的,那會兒沒仔細看,你不說我都沒發現。」
百里辛又拿起了一個魚嘴琺瑯瓶,直接倒扣過來,「這個為什麼也有?從兩者的落款來看,這兩個中間間隔有兩年,這也太巧了吧?」
「你是當我們傻子嗎?」百里辛嬌滴滴道,「還是想讓我們直接大刑伺候才肯說實話?」
「白老闆為了戲曲而生的身體,應該經不起牢獄裡的那些古怪玩意吧?」
白老闆放在膝蓋上的指尖微微顫抖。
這個小少爺太邪門了,一副乖巧無害的柔弱模樣,說出來的話卻比毒蛇還要可怕。隱藏在吳儂軟語下的壓迫感像要將他壓垮。
他到底是什麼人?
百里辛放下瓷器,重新走回原處落座。
「我說。」白老闆思索片刻,坦白道,「幾年前我來到這兒,雖說我是個角,但戲子行當,終究被人瞧不起。三年前上山祈福,碰到了一位高人。」
「他塞給我一個話本子,告訴我只要照著這個話本子排練,不僅可以高朋滿座,還會天降橫財。」
「我以為那人在說笑,但這話本子的內容卻又著實有趣,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練,就有了現在的《西廂記》。」
「當時第一場放出去,果然爆滿。」
「所謂的天降橫財,是不是李財主給了你很多好處?」百里辛問道。
「呃,是的。」白老闆遲疑了會兒,還是點了點頭,「演出第七天,李財主偷偷找到了我,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白仙后他好像被嚇到了,一邊嚷著不可能,一邊跑了。沒過幾天,他就轉頭給我送了一堆寶貝,讓我別在唱這齣戲。那是我們唯一一次見面,他人後來雖然沒來,但寶貝經常送過來。」
「我好歹也是在京都那裡混過的,什麼人沒見過。見到這些金銀器皿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估摸著這位李財主肯定跟這齣戲有什麼關聯。」
「他做賊心虛,所以想拿錢財堵我的嘴。」
「拿人手短,吃人手軟。他給了我這麼錢財,這齣戲我沒唱多久就停了,換成了別的戲。前不久聽說他已經死了,反正人都沒了,也就無所謂了,我才又將這齣戲搬了出來。」
「沒想到把您二位給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