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暗暗深吸一口氣，幽暗的眼神中似乎有漩渦在流轉。
胸膛上下起伏了好幾下，醫生才克制地單手撐著牆壁，打開了開關。
那一刻，青年渾身驟然痙攣，仰頭無聲地望著上方的男人，眼淚聚在眼眶中默默打轉。
「嘖，怎麼撒得到處都是，還得我收拾。」醫生咽了口唾沫，聲音沙啞黏稠，「起來，該去實驗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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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響起，正是學生們下課吃飯的時候。
人聲嘈雜的校園裡，有兩個人和這些飛奔的人格格不入。
他們每人都穿著一件白大褂，走得極其緩慢，移動的方向還是反方向的實驗樓。
兩人臉上都戴著藍色的口罩，其中略高的一人戴著金絲眼鏡，另一人雖然遮蓋住了臉，卻絲毫掩飾不了青年浩如煙海一般漂亮的眸子。
青年似乎是哭了，眼睛紅彤彤的，連眼尾都綴著粉。
他走路姿勢有些僵硬，正在旁邊白大褂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走著。
「堅持住。」男人開口，「馬上就到了。」
青年哀怨地看了男人一眼，又迅速低下了頭。
眼看著實驗樓越來越近時，一個聲音忽然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迦醫生？好巧，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位是誰？」
青年渾身一僵，用牙齒咬著唇，將聲音吞進肚子裡，頭更加用力地埋進男人的懷裡。
「張老師。」青年聽到男人過分疏離的聲音響起，「這是我們醫務室剛來的醫生，他身體不太舒服，我去實驗室給他找點藥。」
張老師：「哦，原來是這樣。」
「現在是吃飯時間，迦醫生也別光忙工作，身體最重要啊，我們學校離不開你。」
帝迦：「呵，多謝關心，不過我剛才已經吃過了。」
「咦，你沒去餐廳吃？吃的什麼？」
帝迦：「也沒什麼，喝了豆漿。」
張老師：「嘖，豆漿可不頂飽，還是得吃飯啊。」
帝迦：「謝謝關心，那我們先走了，張老師。」
張老師：「好的好的。」
等到張老師離開，帝迦才低聲道：「好了，沒人了。」
青年抬起頭，眼淚已經掉了下來，他求饒道：「關了，求你。」
醫生安撫地拍打著青年的肩膀，手法多麼溫柔，文字的內容就有多冷酷，「不行，這才哪兒到哪兒，再堅持一下，都是為了你的健康，加油。」
百里辛：「……」
不要臉的狗東西。
原本只有十分鐘的路程，兩人硬生生走了半個小時才到。
等到了生理實驗室，百里辛已經完全癱軟在地。
醫生幫他取出了測量器，在對方茫然的目光中將他放在了生理實驗室那張唯一的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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