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嬤嬤頭低下,瘦嬤嬤開口:「老爺,就沒有其他辦法嗎?我們現在在天子腳下,是講王法的啊,就算是那人是縣太爺,也不能強搶民女啊。這事兒你也不能全怪小姐啊,本就是那縣太爺的錯誤,他若不強搶,又怎會生出今日事端?你怎麼只怨我們家小姐?難不成是柿子挑軟的捏,您不敢去和縣太爺掰扯,所以就拿著我們家死去的可憐小姐撒氣嗎?」
瘦嬤嬤說著說著忽然咧開嘴大哭起來,「小姐啊,我可憐的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嗚嗚嗚嗚。」
被叫做「老爺」的男人表情一僵,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軟下來,「行了行了,不是你家小姐的錯行了吧?!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啊啊啊!」男人氣得跺了跺腳,轉頭罵罵咧咧離開了房間,「煩死了,一個兩個沒一個讓我省心的!你心疼你們家小姐,誰來心疼我啊!啊啊啊!!!」
等男人罵罵咧咧走遠,胖嬤嬤才看向瘦嬤嬤,「你膽兒也忒大了,就敢這麼頂撞老爺?」
「嗐,老爺他,紙老虎一隻,慫得很。」瘦嬤嬤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他就是那種『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的人。你越慣著他,他越不知好歹。你得凶著他,他才會慫。我雖然知道他這個懦弱性子,平日裡我也沒懟他吧?還不是他糟踐我們小姐,把我氣得夠嗆。」
「老虎不發威,還真把我們當病貓了?」
胖嬤嬤:「你發威是發威了,我們家小姐還在床上躺著呢。看老爺的意思,現在也不敢給小姐下葬,難道就讓小姐這麼躺著?」
她的手伸到小姐的臉上扣了一下,似乎是想為少女將眼睛闔上。
結果她手剛拿下來,兩個女人瞬間尖叫了一聲。
胖嬤嬤:「小姐她的眼睛,怎麼流出了血淚?」
瘦嬤嬤:「嗚嗚嗚,小姐肯定是有冤屈,才會七竅流血。」
胖嬤嬤:「讓小姐流出血淚的冤屈,會是什麼?嫁給林縣令嗎?」
瘦嬤嬤:「走走走,我們去找老爺,讓老爺過來看看!」
說罷,兩人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走出了房門。
兩人走出去之後,紅狐狸百里辛才從桌子底下鑽出來。
他走到床邊,藉助床上的凳子靈活一躍跳到了床上,走到了少女的旁邊。
只見原本保持著睜眼狀態的少年現在從眼角兩側流下了兩行血淚,血淚順著臉頰一路向下,一直流到了嘴角,又從嘴角流到了下巴位置。
有一道奇怪的惡臭味從少女的嘴巴里發出來,百里辛愣了兩秒,小心翼翼用爪子扒開少女的嘴巴,卻見少女嘴裡一片烏黑,不知道生前吃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