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有些不好意思地衝著百里辛笑了笑:「小孩子,難免性子沖了點。先生見笑了,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性子更沖,我那時候就是這裡的混世魔王,誰見了我都要跑。」
「我弟弟是看我那樣,耳濡目染,才學了些壞習慣去。我也是後悔,如果知道我弟弟會這樣,我以前就不那麼混了。」
說完,張彪臉又紅了紅,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先生,我給您沏茶。」
他剛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個人影就走了進來。
「彪子,你又怎麼惹你弟弟不開心了?」
進來的是一名老婦,看年齡應該是張彪的母親,當然,說話的語氣也像。
「娘,是我對不住弟弟。」
和在衙門裡的囂張不同,在家裡的張彪仿佛一隻拔了牙的老虎,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他將來龍去脈解釋了一下,就聽對面的女人嘆息一聲:「你也真是的,你明知道你弟弟是讀書人,想得總是比我們多一些。這樣將人帶回來,這不是在你弟弟身上撒鹽嗎?」
「娘。」張彪焦急地解釋道,「可是先生真的很優秀,他今天還去賭場救了我一個兄弟,如果不是他,我能兄弟怕是要被打死了。」
「你旁邊的是先生,衙門裡的是兄弟,可以別忘了,家裡還有個真兄弟呢?」女人不贊同地看了張彪一眼,「你弟弟難得有個想做的事情。」
「而且你又進賭場了?為娘說的話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不是說過嗎?如果你再跨進賭場一步,就在你父親的排位上跪著,自罰三十鞭。」
「張彪,我不求你成為大英雄,你那點微薄的俸祿也將將夠咱們家溫飽。你弟弟想去衙門裡幹活是他貪嗎?不是啊,他只是想多賺點錢,還有幾個月就要去參加鄉試了,你說咱們現在家徒四壁的拿什麼給你弟弟?」
百里辛:「可他在賭場是為了救人。」
「救人也不行!」女人橫了百里辛一眼,「先生,這是我們家的家事,麻煩您不要插手。」
張彪暗暗朝著百里辛搖了搖頭,他高大的身軀在瘦小的女人面前佝僂起來,低頭喪氣地回答道:「好的,母親,等先生用完膳過後,我自會去領罰。」
「用膳?」女人抿唇,「我剛才沒聽說的話,你身邊的這位先生,也是進了賭場的吧?他把你的兄弟救了出來,怎麼救的?該不會也是用賭救的吧?」
「張彪,我最恨什麼你應該知道吧?我是不會給賭徒提供飯菜的。」
女人說完,隔壁房間裡傳來了少年的怒吼聲:「讓我哥走!我不想看到他!」
張彪的表情越發尷尬。
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愧疚地看向百里辛,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