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備員去而復返,按照帝迦的吩咐端來了熱騰騰的火盆。
「踏踏踏」的腳步聲和打開又關上的房門聲過後,房間中再次恢復安靜。
軍裝男人始終保持靜坐的姿勢,雙腿交疊眼神審視地盯著床上的兩人。
火盆中的木炭發出「噼里啪啦」和「呲呲呲」的聲音,高溫將木炭從漆黑變成了火紅,燃燒殆盡毫無利用價值的木炭又從火紅變成了一坨散碎的灰燼。
一段時間後,在床邊忙忙碌碌的醫生才緩緩站起來,「長官,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寒,打一針立刻見效。」
「他看起來應該有一段時間沒有吃飯了,這也是導致他現在這麼虛弱的原因。」
「長官放心,這個犯人沒什麼生命危險,把人送回牢房,盯著他把飯吃完,我保准他明天就好了。」
軍裝男人沉默不語。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床邊,刀刃一般目光凝視著床上的青年,目光一點一點從青年的髮絲向下游離逡巡。
最終他的視線定格在了青年露出泛紅的鞭傷上,「他的鞭傷呢?需要上藥嗎?」
醫生愣了愣,但緊接著就立刻回答道:「可以上藥,也可以不用上藥。他身上已經用鹽水殺過菌了,不會發炎的,頂多會留點疤。大男人嘛,留點疤沒什麼的。」
軍裝男人:「……」
醫生頓了頓,繼續道:「再說,這個人我知道,是那個偷了太陽之吻王冠的盜賊吧?這樣的重罪,絕對是死刑,既然是快死的人了,怎麼樣都無所謂吧,只要吊著一口氣就行。」
「你話太多了。」男人眼底閃過不悅,「你真的覺得他的命不值錢?太陽之吻失蹤的事情讓女王勃然大怒,他是唯一能找到太陽之吻的線索,如果他死了,我們都得受罰。不管是退燒藥還是治療傷疤,你都要好好給他治。」
一股寒意從醫生的背脊陡然升起,他身體猛然一僵,「我,我明白了長官,是屬下愚鈍,我現在就給他處理傷口。」
醫生給青年打了一針退燒藥,又從工具箱中拿出剪刀對準青年的衣物。
他小心翼翼將青年的傷口周圍的衣服剪碎,剪口幾道口子後發現衣服裡面還有傷口,索性直接操著剪刀將本就破爛的囚衣全都剪碎,將青年的上身露了出來。
光潔的身體上遍布著縱橫交錯的紅色鞭痕。
乳膠手套擠出了藥膏放在指尖,在青年的傷口上不斷游離塗抹。
冰涼的藥膏刺痛著青年的神經,半昏半醒的青年不由發出本能的輕哼,一張破碎的臉上五官也跟著皺了起來。
看起來又虛弱又可憐。
像座高峰一般佇立在床邊的男人眼底晦暗難測,目光冷肅地注視著醫生的手。
無法忽視的視線追逐著自己的手指,醫生心中難掩緊張,手中忽然一個用力重重按在青年的傷口上,青年頓時發出了一聲壓抑的悽厲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