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微閃,踱著步子走到床邊。
他先是俯視著青年,接著忽然俯身,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臂將對方從被子裡拽了出來。
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帝迦那雙冰冷的眼眸直視著青年,「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完整地從那個房間裡離開。我勸你趕緊招了,因為你的病一旦好了,我會重新把你帶進那個房間,到那時就不是簡單的介紹,會發生什麼你自己應該很清楚。」
「別想不吃藥延緩康復的速度,我會盯著你把藥吃下去。別想裝病,你的偽裝逃不過我的眼睛。你病好得越快,我們的遊戲開始得越早。」男人頓了頓,「或者,趁著我現在還有耐心,你現在還有機會提前終止這場遊戲。」
青年皺著眉搖了搖頭,用一雙有些泛紅的眼睛凝視著男人,還是那一句不變的話:「犯人真的不是我。」
男人沒有再繼續和他糾纏,他一把將青年摔到被子裡,頭也不回大步走到沙發上,「你給我閉上眼睛,睡覺。」
百里辛被子一扯把自己的頭整個包起來,翻身不再搭理男人。
男人涼颼颼道:「把頭露出來,你是想發燒的時候把自己憋死嗎?」
百里辛僵了僵,氣呼呼地用腳向下扯了扯被子,把腦袋露了出來。
……
等百里辛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雪。
這場雪比早晨那場雪還要大,紛飛的鵝毛落下,地上的積雪眼看著就要沒到窗戶邊上。
外面天色漸黑,已近黃昏。
百里辛不是自然醒的,他是被推醒的。
把他弄起來的也不是別人,就是把他摔到床上還不讓他蒙頭的罪魁禍首。
外面的能見度已經很低,房間裡沒有開燈,黑漆漆的,百里辛抬頭只能看到一個漆黑的身影佇立在床頭,一雙眼睛在黑暗裡散發著冷光。
百里辛擦了擦額頭的汗:「幹嘛?」
外面看起來就很冷,這個房間卻很溫暖。
壁爐里的炭火熊熊燃燒著,驅散了房間中的寒冷,讓這裡成為最溫暖的避風港。
溫暖得百里辛都出汗了。
帝迦抬手摸了摸百里辛的額頭,「沒有那麼熱了,起來吃點東西,喝完藥再睡。」
百里辛坐起身,這才發現身上的囚衣都被汗水浸濕,黏膩地貼著自己身上很不舒服。他拉著領口扯了扯,「我先洗澡,身上都出汗了。」
「不行。」男人幾乎是百里辛剛說出來就拒絕了,「明天退燒了再洗,你剛出了這麼多汗,現在洗等下又要發燒。」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百里辛也沒有不知好歹,「那好吧,明天洗。」
一隻大手毫無預兆地捂住百里辛的眼睛,那個人的皮膚很冷,就像在寒潭裡泡過一般,就算現在室內溫度已經很高,這個人的溫度依舊涼得有些嚇人。
百里辛正納悶帝迦為什麼要蓋住自己的眼睛,接著他就從對方露出的指縫裡隱約看到了一些亮光。
幾秒鐘後,對方的手緩緩移開,放開了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