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辛走到餐桌前坐下,看著男人將袖子挽起到小臂位置,把飯菜一個一個端到了餐桌上。
他掃過男人的手臂,發現男人的手臂上分布著縱橫交錯的淺淺傷疤。
「你手臂上的傷是刀傷?」百里辛心裡有些不舒服。
這麼多傷,得多疼?
帝迦這時候剛好擺完最後一個餐盤,他抬起手臂掃了一眼:「是,害怕嗎?」
百里辛搖搖頭,抬頭看著面容冷峻的男人:「疼嗎?」
男人表情微頓,幾秒後才露出了一個淺淡的怪異表情,「不疼。」
他在百里辛對面坐下,「這裡面有沒有你喜歡吃的?」
「哦,我不挑食。但是怎麼可能不疼?」百里辛皺著眉反駁道,「鞭子打在我身上沒留下疤我都覺得疼,更何況這麼多刀傷,了解的知道你這是戰場男人的榮耀,不了解的還以為你在刀山上滾了一圈下來。」
「怎麼會留下這麼多傷?你不是很厲害嗎?別人不是都怕你嗎?很厲害的人不是不應該受傷嗎?」
男人的眉眼又牽動了幾分,五官拉出的表情更明顯,他看起來像是在笑,可表情又有些扭曲:「我也不是一出生就那麼厲害,誰會怕一個小孩子。」
百里辛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移開視線看向餐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飯菜轉移注意力。
提供給帝迦的飯菜和犯人們吃的飯有著天壤之別。
烤成橙紅顏色的火雞、色香味俱全的意面、濃稠的乳白湯羹等等,都是犯人們吃不到的美食。
「可惜。」百里辛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帝迦:「可惜什麼?」
百里辛:「可惜女王沒口福,到了中午用餐的時候急匆匆離開也不留下用膳。」
帝迦滿不在乎,拿起刀叉熟練地將火雞最嫩的地方切下來放在百里辛的餐盤裡,「不用管它,這裡的吃喝她從來不碰。」
百里辛:「那個女王對你的態度似乎很特別。」
帝迦又切了塊牛排,放在百里辛的餐盤裡,「還行吧。」
百里辛托腮,默默注視著對面忙碌中的帝迦。切割食物而已,帝迦做起來都帶著一種殺伐和優雅在裡邊,「她為什麼對你這麼寬容呢?還總來這裡看你。」
帝迦低頭認真往百里辛的餐盤裡疊小山狀的食物,一邊疊一邊漫不經心隨口道:「是啊,為什麼呢?」
百里辛上下打量著帝迦,「難不成……你是她的私生子?」
「刺啦——」刀具劃在餐盤上,拉出了一聲重重的刺耳聲。
帝迦一向平靜的五官糾結在一起,他有些無奈地看向百里辛:「用你之前的一句話還給你,你這個漂亮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是女王的私生子。」
百里辛癟嘴,換了個手繼續托腮,「不是嗎?那她到底為什麼對你這麼特別?你不是她的私生子,難不成是什麼皇室成員流落在外的……」
帝迦乾脆放下了刀具,眼神複雜地盯著百里辛:「你現在是開始熱衷上了給我找個爹媽?」
他朝著百里辛面前的餐盤抬了抬下巴:「趕緊吃吧,都涼了。」
百里辛尷尬笑笑,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瓷白圓形餐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