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我還怕不夠呢,有你這句話我們等下可就要敞開肚子吃了!」
「吃吃吃,都吃了,一個都別留!」
淳樸熱鬧的氣氛將剛營造出來的恐怖氛圍沖刷殆盡。
族長奶奶輕咳一聲,院子瞬間安靜,眾人慫如鵪鶉。
S419M:【嘖嘖,族長奶奶比靜音鍵還好用。】
「請周家新娘子!」
禮樂起,貼著大紅窗紙屋門開。
穿著暗紅條紋的女人跨出房門,手裡捧著相同的黑白相框,相框周圍纏繞著大紅花綾帶。
相框中的女子臉龐稚嫩,臉上掛著笑容,露出一顆俏皮的小虎牙,一雙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嬌憨可愛。
相片左邊寫著:陳家小女曉玲時年一十九
相片右邊寫著:猝於辛巳年庚子月乙巳日
S419M:【宿主大人,新郎官和新娘子是同一天去世的。】
百里辛:【我也發現了。】
看到女兒的相片被請出來,坐在高堂上的陳老四笑得更開心了。
院子裡響起口哨聲和起鬨聲。
「新娘子今天真好看!」
「看把這老爹高興地,臉上褶子一層一層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巷口的老榆樹開花了呢!」
陳老四笑眯眯瞪了院子裡起鬨的一眼,「我是老榆樹開花,你就是老棉花彈琴!」
族長奶奶杵了一下拐杖,現場再次安靜。
司儀一聲「叩謝高堂」,新郎官和新娘子被人舉著放到蒲團前。
這時一陣不知道哪兒來的陰風吹起,院中紅綾被吹得隨風搖擺,壓在案几上的兩個生辰八字「刷刷」作響。塵土飛揚,花生吹得東倒西歪。
「嘭!」
「嘭!」
兩聲悶響,原本被放置穩穩噹噹的照片一左一右翻倒,扣在蒲團上,就像是真的在「叩謝高堂」一樣。
夜深露寒天涼,村民們身上穿著厚厚的衣服,百里辛估算了一下大約是零下三四度的樣子。
一陣涼颼颼的風順著百里辛的脖頸鑽進去,他生理性打了個寒戰,就聽身邊的陳大壯湊過來,「天冷了,娘說今年冬天冷,給我們三兄弟一人趕製了一身棉衣,馬上就做好了,再堅持幾天。」
陳小石兩眼放光,興奮地拽著陳大壯和百里辛的手臂搖晃,「大壯哥,二牛哥,你們看,是不是曉玲姐回來了?!」
S419M在百里辛腦海里打了個寒戰:【宿主大人,你看天上。】
百里辛抬頭,黑漆漆的夜空中,不知何時飄來一片榕樹花絲,鮮艷的桃紅色隨風飄落而下,灑在院子裡、灑在村民身上、灑在陳老四身上,更灑在了兩位「新人」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