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醒了就自己把衣服换了吧,这是我的衣服。”
南乐抱起放在旁边的麻衣,看着烛火下对方那张漂亮出奇的面容却又觉得太不相衬,她笑了笑改了口,“不换也没事,床上有被子,你盖好睡一觉,明早你的衣服就干了。”
沈庭玉还是不说话,他低着头,脸藏进阴影里,表情不算清楚。
南乐叹了口气,放下衣服走出船舱去,“有什么事你喊我一声,我就在船头坐着。”
沈庭玉抬起头,看了一眼少女的背影。
江风顺着掀起的帘子灌进来,帘下露出一角墨蓝的江色与天空。
她一矮身,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了蒙着一层暗色的竹帘后。
沈庭玉视线扫过船舱内的一切。
很小的一艘渔船,船舱拢共没多大的地方,一张小床就占了一半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香,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床周围见缝插针的摆着各种杂物与渔具,有很多东西一看便是用得上了年头的老物件,唯一看起来值点钱的东西是一口挂着锁的箱子。
他起身下床,先将杂物的缝隙,任何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探了一遍,才走到箱子前从金镯里拔出一根金丝,拨弄了几下插进锁孔,轻松取下铜锁。
箱子里没有什么宝贝。
只有一块墨石,两只粗制滥造的毛笔,一枚雕成桃花形状的木簪子,一卷还没用过的宣纸,一枚紫罗色的香囊,底下压着几件男人的旧衣服。
这些破玩意被珍之重之的叠好放在箱子里,还上了锁。
沈庭玉二指探进箱子里,嫌恶的将其中一件旧衣服提了起来。
这是一件由上等云锦裁制的宽大白袍,虽只有素白一色,但隐约可见其上银色云形暗纹,明显是件男装。
上古以白色为忌服,视为不吉,如今时逢乱世,名士却竞相以白衣素服为风尚。
这件衣服与那些沈庭玉过往所见名士们的绢纱白衣相比又太花哨奢靡了一些。
他审视了这件衣服片刻,皱着眉头将它放回了箱子。
他在船舱里找到了第二个人的痕迹,一个男人的痕迹。
根据这些东西,他已经能够勾勒出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却没有继续往下探究的想法。
无论这箱子里的东西属于谁,那个男人跟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他们或许是情人,或许有一段富家公子玩弄贫家女的戏码,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只需要确定这里是安全的,可以作为一个短暂落脚之处。
头脑晕眩得很难进行思考,在江水里泡了几个时辰,体温不可能不流失,体温降低的后果就是他现在发热,有高烧的迹象,明明体温已经热的不正常,却仍感觉骨髓中有一种无法挥散的寒意。
沈庭玉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点,他需要热汤,一张床,一床厚实的被子,一个不会被追杀他的武卫那么快找到的地方安稳休息,让身体恢复精力再去进行下一步计划。
恰好,这艘与世隔绝的小船满足他眼下所有的需要。
沈庭玉坐回床上,脱下湿乎乎的裤子揉成一团扔在一旁,二指拎起那件女孩留下的衣物。
衣服刚拎起来,一团粉色的布料便掉了下来。
他将那团软布拿起展开。
这是一块桃粉色的布料,质地轻薄,带着两条细细的系带。
沈庭玉后知后觉这是一件穿在何处的衣物,难得怔了一瞬。
反应过来他手足无措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继而忍不住捏了捏发痒的耳垂。
他沉默的坐了一会儿,胡乱将女孩的裙子套在身上,倒回床上,闭上了双眼,手指上却好像仍旧残存了那件衣物的触感。
很快,他又在极度困倦的情况下挣扎着睁开双眼,因为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艘船上只有一张床,一张小的翻身都困难的床。
而船上有两个人。
可以预见的那种场景让他感到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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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手下意识摸向了镯子,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更早处理掉她。
可他实在是太累了,也太困了,几乎是下一个瞬间眼皮就彻底粘连在一起。
江水的涛涛声伴了他一夜,隐约中似乎曾听见女孩踩在木船上的脚步声,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不止一次用凉凉的软布擦拭着他燥热的额头,喂他喝下温甜的糖水,替他裹紧了被子。
这些细致入微的照顾,减轻了些许疲乏与高烧的痛苦,让他不自觉放松下来,沉入更深的梦乡,睡了很长很踏实的一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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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奸相箫柏英二十三岁生辰那日,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生辰礼,失踪已久的大长公主。
山桃是皇帝独女,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一年,公主对金银珠宝失去了兴趣,她只要一个人,尚书郎箫潺。
成婚三载,山桃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直到箫潺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