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盘坐在篝火前的异族男子震惊的推了推同伴,指着塔上的白鹰,“你们看,那是不是海东青?”
海东青,一种最神俊英勇的鹰。
每个草原上的部族都听说过它的传说,但很少有人亲眼见过它。若是哪一位酋长能亲手捕获它驯服它,便足以成为人人称道的勇士。
从前它也常常被作为最高贵的礼物贡献给大可汗与中原的皇帝。
正当几个人一同抬头惊喜的去欣赏这只鹰时,一阵马蹄声传来,未及他们回头,一只短箭已经穿透了其中一个人的眉心。
他的身体微微晃了一晃,才轰的倒地。
其他几人大惊失色,他们慌忙起身,却还未看清箭从何方射来,便接二连三的被射中了眉心,一个接一个倒下。
只有那只神俊的海东青,它安然的站在塔尖上,看着一道白色的剪影沿着山坡,如同一团浓云般逼近。
沈庭玉翻身下马,他并未多看一眼塔前的几具尸体,径直走进了浮屠塔。
浓重的血腥味忽然布满了整个空间,耳边一片死寂。
男人本能的感觉到不对,他放开刚被自己撕开衣服的少女,回过头,想去抓自己放下的刀,却瞧见一块沾染着鲜血的番红洒海刺。
他顺着那块衣料一点点向上看,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双眼睛不见波澜,他平静的垂眸注视着男人,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看清那双眼睛属于一个年纪尚轻甚至脸上还有几分孩子气,漂亮得雌雄莫辨的美人。
男人松了一口气,他极力忽略心底的恐惧与不安,端详着对方美丽的面容,开口用蛮语问道:“你是什么人?”
沈庭玉没有回答,他低眸看着靠在石壁上被蒙住双眼,绑住双手,失声哭泣的少女,看着她额上鲜红的血液,破碎的衣物,一步一步走近。
男人这才发现少年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长串的血脚印,他手上甚至提着一把尚在滴血的剑。
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沈庭玉并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男人被扼住了脖子,一点点提了起来。
他疯狂的挣扎,试图掰开沈庭玉的手,却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掰不开。
男人的颈骨不堪重负,在他手心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南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哭了很久,才发觉身前的人在撕碎了她的衣服后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她的哭泣声慢慢小了下去,可眼前仍旧一片漆黑。
这时她听见了另一道呼吸声。
南乐仰起头,蒙眼的黑色布条下露出秀直的鼻尖,红润的唇,一段生的极好的白颈此时也染上了淡淡潮红,单薄的肩背可怜的瑟缩着颤抖。
她的哭声细弱,显然是吓得不轻。
不知时间又过去了多久,忽然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落在了她的身上,南乐惊惧的一颤,她奋力睁大了眼睛。
可她被蒙着眼,什么都看不着。
只能去听,只能感受,感受那件衣服上淡淡的体温,包裹着她,温暖着她冷冰冰的身体。
一只手抚上她的脖颈,她感觉到一种悚然,被那只手触摸到的地方都起了细小的麻刺之感,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
那只手轻轻的沿着少女如玉如瓷的肌肤,一寸寸抚摸着她的脖颈。
第九章
“阿豚,你这孩子不回家在这里哭什么?不知道你妈找你都急死了吗?”
“苏娘子苏娘子,找到了!阿豚在这里!”
“阿豚!”
街道那一头传来苏娘子的声音,她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将儿子一把抱进怀中。
母子二人相拥了片刻,这场景使同来的船家主人们都颇为欣慰。
苏娘子抱了一会儿阿豚,抚平了些许心中的慌乱,匆匆放开阿豚,问道:“你南姐姐呢?”
阿豚两个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大,他抽噎着看了一圈周围举着火把的阿爷叔伯原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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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本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苏娘子其实心中已经有所预料,但仍是不可置信。
毕竟她曾见过林晏不止一次,印象中那是一位极其俊美,又爱说爱笑的郎君,瞧着虽文弱了一些,但却不像是什么坏人。
况且不久前,她看林晏与南乐还是蜜里调油一般的好光景呢。
一位有着七条船,又平素颇为急公好义的老叔当即怒不可遏,“南家女儿可是救了他的命!这种时候他连刘府的门都不愿意出?平日瞧着是个人样,没想到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其他渔人脸上露出同样愤怒与憎恨的神色。
这些撑着船在江上讨生活的渔人,大多想要讨一个很不错的妻子都是难事。
而江上并不是常有南乐那般美丽,聪明,又能干的女子。
这样一个常常让其他精壮的船家小伙钦慕,却又谁都不敢玷污的好女子却被一个男人,一个并非渔人,也不是本地人的外来人占有了。
他不仅占有,甚至还将这无可指摘的好姑娘丝毫不放在眼中,吃干抹净之后就弃如敝履,简直就是狠狠在渔人们的脸上踩了一脚。
这怎么能让人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