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爱女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最终也是从这里离开赴京,从此母女分别数十年,而爱女临死都未能再让她见一面,更别说素未谋面的外孙女,失去了娘亲的庇佑,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之中,也不知那孩子能否好好的活下去。
更不用说在这个宅子里,她嫁给了自己一生中最爱的男人,她这一辈子仅得此一人便足矣,十三岁时的惊鸿一瞥,十五岁时的洞房花烛,十六岁时初为人母,这个宅子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多四十余年罢了。
她不过是呆了四十余年便已如此不舍,身旁这位男子怕更是难受的紧,他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他自幼便在这里读书习字娶妻生子,可是到了今日却不得不离开,李黄氏根本不敢想象李百任现下究竟有多难过,她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握着李百任的手。
李黄氏的力气很大,捏的李百任有些疼痛,却也很奇异的安抚了李百任的心情,李百任侧过头,看了一眼李黄氏与他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终是不负卿。”
李黄氏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李百任笑叹着给李黄氏擦掉眼泪,“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是那么爱哭。”
不说还好,李百任这么一说,李黄氏只觉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你还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都要当太祖母的人了,也确实该给你在晚辈面前留点面子。”李百任打趣道。
李黄氏斜了李百任一眼,大有一种晚点再跟你算账的意思。
相较于李百任和李黄氏的不舍,李国良和李陈氏显然没有那么多的思绪,只要一想到终于能够离开这里,夫妻俩就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方才母亲,不是,二夫人可有为难你?”李陈氏有些不安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