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蕭時雨的「故鄉」也不算白榆所熟悉的故鄉。
她就這樣在終端前磨蹭了許久,把蕭時雨錄的那段影像翻來覆去又看了好幾遍,最終手停留在晶片上,把它拔了出來。
終端上的光輝一暗,伴隨著一股焦味,淡淡的煙氣從插口內部升騰起來。隨後白榆聽到了一陣隱秘的滴滴聲,她下意識往邊上的角落一滾,就聽見「嘭」地一聲——整台終端被炸成了煙花。
白榆:「……」這個消除資料的方式還真徹底哈。
沙,沙。
白榆伏在地上,剛爬起來,卻似乎聽到遠處的沙灘傳來踩踏聲。
有人登島了。
會是來接應她的人嗎?但聽腳步似乎又不像……
白榆走出洞穴,發現遠處的沙灘上居然緩緩走來一個人。
那是個身姿挺拔的男人,西裝革履,渾身的衣飾都很講究,只是一身黑,又裹得嚴嚴實實的,讓人感覺他應該出現在某個達官顯貴的弔唁會現場,而不是出現在這碧海白沙的小島上。他撐著把傘,柔滑的緞面在陽光下微微泛光,大半面孔都遮在傘下,只有柔順到腰際的黑髮隨著他的動作小弧度地飄蕩。
這幅場景簡直詭異得不行。
白榆剛皺起眉頭,就發現對方居然隔著老遠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準確無誤地朝她的方向投來一瞥——就是那一瞥,讓白榆有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
那個男人收起傘,抬起金色的眼眸,微微一笑。
「你好啊,小皇女。」
……西圖?
白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以及——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白榆掏出自己的機甲項鍊,真誠地說道,「赤手空拳地出現在我面前,你不怕我一刀劈了你?」
「嗯?你猜你不敢。」對方把傘尖置於沙土中,漫不經心地旋轉了一下,「如果你殺了我,僅憑皇帝陛下的精神力,能壓制住那個馬上要孵化的王繭嗎?」
白榆:「……不是還有我嗎。」
對方一笑:「你倒還挺自信。」
白榆:「……」雖然很無語,但對方說的確實是個問題。即使白榆願意把自己的精神力分出去壓制王繭,但現在羅蘭遠在帝都星,他們甚至都碰不了頭,何談和他一起分擔壓力?
白榆握緊機甲球,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說道:「你根本不是西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