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最渴望發生的事, 終於發生了。
但時間變了, 心情變了。
就好像夢想成真了, 可那是過去的她的夢想, 不是現在。
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蘇瑾風也蹲下身，就蹲在她面前，看到她微微顫抖的雙肩，他伸出手，又縮了回來, 反覆幾次, 他難得了有不知所措無可奈何, 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好的想法。
「對不起……」好像只能說出這句話。
白語橋放下自己的手, 被眼淚覆蓋的雙眼看著他：「你為什麼要恢復記憶呢，我寧願你永遠都不要恢復記憶。」
「對不起。」他還是只能說出這三個字。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一句對不起, 又能改變什麼呢？
在她最渴望他恢復記憶的時候，他沒有恢復，那這件事, 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那你想要什麼呢？」他溫和的問著她, 目光如同記憶中一樣溫柔，聲音那麼輕，承諾卻那麼重，只要她說出來，他就要為她辦到。
如同她想要喝的那杯香草黑森林奶昔, 如同她想在家裡就吃到美悅大酒店的食物……
她搖著頭：「我只想你離我遠一點，我再也不要去體會愛上你的感覺，再也不要那樣的感受……」
她再也不想去品嘗失去他的感受了，那種甚至恨不得死掉的感覺，好危險，好可怕。
「對不起，這一點我做不到。」蘇瑾風伸手，用大拇指去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可以換成別的嗎？」
「不可以。」她愣愣的，就讓蘇瑾風摸自己的臉，「蘇瑾風，對不起，我大概要當一個壞人了，就算你幫我家裡，就算我之前妥協了，我現在還是想離開你。你付出的錢，我以後會還給你……」
蘇瑾風摸到她臉的手滑落下來。
他明明沒有露出太多的情緒，她卻知道，他難過了，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悲傷籠罩著他。
這樣的悲傷，是她曾經無數次想要從他身上看到的。
分手後，她希望他為自己這樣悲傷痛苦。
捐掉他送的禮物時，她希望他能夠痛苦，就算不痛苦，也要因為自己的行為有所動容。
後來在無數個想到他的白天黑夜裡，她做夢都希望，他可以為自己施捨一點情緒，哪怕只是一點點。
現在終於有了，不止一點點，那麼多，那麼濃稠，讓她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原來他真正難過的時候，自己也會跟著一起疼。
「我們之間還是分開更好，因為我白語橋就是這麼自私這麼作這麼討人厭，傷害了我的人，我永遠也不原諒。」她雙眼帶著淚水，可眼神那樣的堅定，「我不會原諒你，你做再多，我都不原諒，分開對你我都好。」
愛的時候狠狠去愛，恨的時候也狠狠的去恨。
她恨上一個人的時候，過程就不重要了，她只在意那個結果。
「想法，總會改變的。」好半響，蘇瑾風才終於說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