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鄭桑高興的表情,韓盈默默的把『只有七十石,不過是個散吏。』這句話咽了下去,由著她高興。
能讓鄭桑高興的何止是糧食,如今家徒四壁的,又不是現代有那麼多家具柜子,那兩個木箱比情侶之間的燈泡還要顯眼,看完糧食稍一抬頭,鄭桑就看到了它們,她不由得問道:
「這兩個又是什麼?」
「沃河覡師送來的賀禮,一個裝的是肉,另一個是布,肉已經被我拿出來燉上了,布的話,正好,阿母你看看這布得多貴?」
聽韓盈這樣說,鄭桑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確定足夠乾淨,這才打開了箱子。
箱子內漂亮的紅布,讓鄭桑瞬間倒吸一口冷氣,她壓根不敢用手去摸,好久,鄭桑才找回來呼吸,她挪動著箱子,靠到窗戶口,借著外面已經有些昏暗的光,細細的看著上面的經緯線,最後,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搖著頭說道:
「我也不知道它多貴。」
韓盈也沒有失望,以母親的情況,不知道才正常,她自己心裡有估量就行。
點了點頭表示知曉,韓盈想了想說道:「那就先放阿母你那兒吧,我也穿不著。」
這麼貴的布料,不適合做成工作服,先存起來壓箱底吧。
「我收著?」
鄭桑臉上帶著猶豫,她不敢多看,甚至還怕別人透過窗戶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把箱子合上,開始犯難。
昂貴的紅布,讓鄭桑腦海中迅速有了私產的意識,她坐立不安,覺得哪兒都不安全,甚至一想明天還得去田地里幹活,到時候家裡只關上門,也沒上鎖,更沒個人看著,誰都可以進來把這箱子昂貴的紅布抱走,頓時就焦慮起來:
「我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放兩個箱子太顯眼了,不行,得放到你那邊去,你那邊箱子多,不顯眼,正好你不下地,還可以留家裡看著點,不讓人偷了去。」
聽母親這樣說,韓盈搖了搖頭:
「我也沒辦法看著,明天我還得去見沃河覡師呢。」
這下,鄭桑是真犯了難,愁的一晚上都沒睡好。
看著母親熬了整夜,黑眼圈都出來了,還沒想出來放哪裡,韓盈只能提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給我房間裡面再加一個木門,再加把鎖,平時出去的時候鎖起來,外面那個就不用管,出來的時候關上就行,怎麼樣?」
韓盈能這麼說,是因為當時建房子的時候,為了隔絕灶台做飯時的油煙,以及冬日裡的保暖,特地以灶台和床相鄰的部位做為分割線,又加了一道土牆,而這道土牆開的門和進入的大門相隔極近,也就不到兩米的距離,實在是沒有必要再安個門。
現在再多安個門吧,其實有幾分掩耳盜鈴之意,但是放在韓盈身上,又莫名其妙的有些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