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傅沒來之前,古樹下乘涼算是避暑的有效解決辦法之一,因為過往都是席地而坐,頂多用個十幾厘米木榻的緣故,多加蓋的石桌也只有二尺高,而自從婁行做出來躺椅,這石桌便顯得不夠高,只是換起來太過於麻煩,等用習慣了,便也懶得換。
而此刻,這個不夠高的小缺點,瞬間變成了尚傅只需要轉個頭,就能夠看清楚籃子裡是什麼東西的優點。
韓盈提過來的提籃不算大,也就有個一尺半左右,是縣裡婦人出門喜歡用的,此刻,裡面裝滿了稻草,隱約有一抹灰青色的物什在裡面,尚傅剛開始還沒覺出什麼,直到韓盈徹底將那些稻草拂去,露出那東西的真面目。
「瓦盂,瓦盎?不是,這不是瓦,月女,你這是做的什麼東西?」
待看清楚了全貌,尚傅立馬坐了起來,他小心的握住這隻灰青色瓷碗的邊緣,那光滑細膩的觸感讓他不敢直接將其拿起,而是拉著提籃像自己靠近,確定底下全都是稻草,拿起滑落也不會摔碎之後,這才拿出細細查看起來。
片刻,尚傅神色複雜的看向了韓盈:「這樣的盂,我可從未見過,不過觀其模樣,似於瓦陶有關,唔,你要匠人,是為了燒它嗎?」
盂,是如今用來統稱盛液體的器皿稱呼,它的外形多樣,可以是影視劇中普通人用的敞口碗,也可以像罐子那樣往內收緊,甚至還可以做成方形,加上耳朵等等。而它的功能也很複雜,盛湯,盛水,盛茶,盛酒都可以。
「對。」韓盈坐到了石桌旁邊的空躺椅上,她對著尚傅問道:「師父,您覺得它價值如何呢?」
尚傅瞬間明白了韓盈的意思。
他略微皺眉,伸出雙手將瓷碗拿了出來,細細的觀摩片刻,又特地站起來,走到太陽光下,在看過一圈之後,他返回過來,將瓷碗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桌上,又轉身去了屋內,拿出了枚略顯劣質的玉佩放在了旁邊。
古之君子,必佩玉,漢代對玉器的管制更為嚴格,甚至成為了身份的象徵,尚傅不是高官尊爵,雖然也能擁有玉器,可玉器的品質卻好不到哪裡去,甚至連雕刻的工藝更是平庸,只是簡單的線條浮雕,不過這不是重點,而是兩相比對之下,竟然是瓷碗的色彩與光澤更勝一籌。
「我曾聽玉商言,黃金有價,玉無價。」尚傅表情很是凝重,他看著韓盈,緩緩的說道:
「此話為真,除了玉稀有,更重要的,是玉為『禮器』,這點不用我多說,主要是,你這做的新孟,已經有了成為禮器的基礎,月女,你可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當然明白。
瓷器明確出來之後,可一直都是國寶,有專門的官營作坊,當年她還專門背過越窯青瓷邢窯白瓷這些知識點呢,不過尚傅的提醒並不只是在瓷器的價值上,而是她可以憑藉著瓷器,謀取更高的職位,比如一個官營瓷坊的管事,亦或者通過獻寶謀取個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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