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散去的眾人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若有所思。
此人名叫杜延,按照年齡,他還不到『吏』的招納標準,不過他也不是吏目,只是因為秋時任務繁重,被身為市掾的父親抓過來當苦力打雜,邊幹活邊熟悉職場環境而已。
清點各種各樣錢幣,合理計算價值,再和其他吏目打好關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過能撐下來,也是很鍛鍊人的事情,兩年的『實習』下來,杜延比同齡人更為穩重,他沒有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家裡人,而是先細細的詢問了吏目,又駕馬去了鄉下,請教了那位老夫人的兒子,再回家和自己五歲胞弟的情況互相應對。
「上腹不適,食欲不振,腹痛且伴有腹瀉,這些是對上了,可為何面上無斑,腹痛也不在肚臍,糞便也不見蟲卵呢?」
杜延眉頭緊皺,他看著身形消瘦的弟弟,一時間怎麼也拿不定主意。
正當杜延糾結的時候,胞弟楊原難受的睜開了眼睛,他看著哥哥,嘴巴一撅,便哭出來聲:
「哥,我肚子疼。」
還年輕的杜延心瞬間揪了起來,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胞弟很有可能會死,他手握成拳,說道:「乖,楊原你再忍忍,哥哥一定會救你的!」
摸了摸楊原的頭髮,餵著他好不容易喝完米粥,捏好被角,杜延轉頭就推門走了出去。
他要帶著楊原去宛安縣治病!
其實在大部分家庭中,相隔十歲以上的兩兄弟,雖然也會有感情,但不會深厚到這種地步,畢竟這可是要趕往兩百里外,途中指不定有多少猛獸強盜,常走這條路的人都不能完全保證自己不會遇到風險,更不要說杜延還沒有出過本縣,出去可能救不了弟弟不說,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這麼大的風險,還不如找那買了藥的富人交換靠譜。
但,杜延更明白藥不對症的危害,那不是救人,而是殺人,比起來用藥,還是前者更值得賭一把。
至於風險,他一人擔便是了。
畢竟,這是他僅剩的胞弟,而改嫁的母親和後父亦是未曾虧待過他半分,想想母親憂慮楊原偷偷哭的眼淚,父親驟然多出來的白髮,以及乖巧弟弟正在逐步離開人世的現狀,他便覺著,自己一定要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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