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就是第二層病因,貪慾。」
韓盈說的很慢,這是最危險的地方,需要把握好尺度:
「農人的產出有限,而人性貪婪,總想多吃多占,自己不夠,就要從別人手裡多拿,多搶,村里,人多的家庭欺負人少的家庭,村外,吏目用權力搶奪,集市,商人藉助時機,用農人急用錢來逼迫他們拿出更多的糧食……這些事情,讓一個個家庭不斷壓縮自己生存的糧食,有些家庭還能撐住,苟延殘喘,而有些家庭直接就要活活逼死,這樣的事情出現,怎麼不算是病?」
這,這算得上是病?
女醫們瞠目結舌,一時間竟被驚的說不出話來,連腦子都仿佛僵住,常宜腦子裡滿是漿糊,什麼都想不出來,卻莫名覺著自己面前蒙著的那層布即將被撕開,她呼吸越發的急促,甚至逆反的質疑道:
「這種病怎麼治的了!」
韓盈笑了,她反問道:「我沒有治嗎?」
常宜再次頓住。
韓醫曹有沒有在宛安縣吏治上使勁兒,常宜其實是不清楚的,畢竟雖然明面上韓盈什麼都沒做,可她和縣令師徒一體,誰知道這方面有沒有她在暗地裡做什麼?總之,結果很明顯,相較於三年前,如今的底層吏目在貪污上的確少了很多,但是,但是……
沉默已經是一種回答,韓盈不再繼續等待,她總結道:
「普通的醫者,只能治人表象的病,中等的醫者,能夠治人為什麼生出這樣的病,而上等的醫者,能治一群處於病中的人,此為上醫醫國,中醫醫人,下醫醫病,你們,想做哪等醫呢?」
想做哪等醫?
那當然是第一種,像韓醫曹這樣『醫國』的上醫!
常宜敏銳的感受到了這三者之間的權力大小,但也正因為如此,確定自己和韓盈差距的她,越發覺著『上醫』就像包裹著藥丸的糖衣,很甜,很美,但裡面還有東西,它或許是苦澀的,但一定比糖衣重要,而那東西是——
「貪慾。」
再次被提起的詞彙讓韓盈一怔,她看向常宜,而常宜也在盯著她,一字一句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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