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醫曹,其實是靠著讓農人種出更多的糧食,藥材,餵飽了更多的同僚——不,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它不是最關鍵的點,農人每年種的糧食,交的稅不夠多嗎?他們好了嗎?沒有,他們過的是最慘的日子,餘糧都被收刮乾淨了,還要低到泥地里,再被人踩上兩腳!
農人如此,女醫又為什麼沒有如此呢?
常宜嘴角慢慢掛上了一抹隱秘的微笑。
哈,她發現了韓醫曹想說什麼了,這根本不是在『治病』,是分錢帶來的分權,由女醫控制的分權!
「所以,這才是『治病』的含義麼?」
常宜的雙手不知何時開始發抖,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恐懼的,可恐懼中又生出更加難以訴說的興奮,怪不得韓醫曹要遮遮掩掩,不肯說出實話,這是屬於強者的權力,怎麼可能允許她們這些弱者知曉,甚至前去搶奪?
所以,『治一群人的病』,其實就是村里人呼朋喚友,拉起來大量的人和別村的人打架的辦法——不一定真打,但只要人數差不多過直接越過,她們基本上就不會數。
當然,這麼多錢,已經不是普普通通的打架,她就像乾旱年間的河渠,不拿著鋤頭和村里人一起去搶水,那地里的糧食就會缺水欠收,自己也將因為沒有糧食而慢慢餓死,去搶水,她也有可能死於搶水的械鬥中,而後者死得更快,更早,但——
她從未放棄過去搶水。
因為搶到了,她就可以活下來,不搶,真的會死。
倘若她失去如今的一切,又和死有什麼區別呢?不,那比死還要可怕!
一瞬間,常宜眼中多了幾分說不清楚的東西,若要形容的話,像某些即將狩獵的猛獸。
夜談過後,韓盈仔細觀察於秋,楚田和常宜三個人的後續反應。
楚田單純的覺著上醫太難,中醫也做不到,安穩的當著她的下醫,常宜則快速給出了回應,她隱晦的詢問了沒有韓盈這樣治人的『藥』怎麼辦。
這樣的『藥』可不好開,韓盈便帶著她慢慢講解。
而於秋處於半懂不懂的狀態,她對成為治人的中醫沒什麼興趣,但看常宜的行為,心中迅速升起了極強的危機感,也開始過來聽課,課聽多了,之前不懂的內容也開始逐漸清晰,猶豫過後,她選擇了放棄——划去了自己在想去方丘縣名單上的名字。
不是所有人都能為了權力拼命的,尤其是現在的生活狀態還不錯的情況下。
韓盈理解於秋的選擇,沒有苛責她,而且將重心轉移到了常宜身上,在和她的交談中,不斷完善著自己的邏輯,最後寫成了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