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有些僵硬轉移起來話題:「我之前聽你問山陽郡郡守?」
此事已經板上釘釘,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韓盈也沒有隱瞞:
「這個月我要去郡里上計,想多問問上官喜好來著。」
慶侯瞭然。
不是去郡里賣布就好,林邑人數可沒有郡里多,說白了只能做個二道販子,以這作坊的產量,賣去郡里,他可就沒手拿豬肉沾手油的可能了。
略微沉吟片刻,慶侯道:「郡守我也見過幾面,此人性情高雅,喜好非俗之物,不過性格還算不錯,至於郡里其他人……都是庸者。」
韓盈自動在腦海中翻譯起來慶侯說的內容,性格高雅——看不起她這種下里巴人,喜好非俗之物,那就是要花錢都買不到的精品,至於庸者,害,就是普通人唄。
看韓盈明顯聽懂的模樣,慶侯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笑著說道:
「看我,光看這綢緞了,都忘了說正事,聽說你正在準備女醫去方丘縣任醫曹的事兒?我想問問,之前那個叫周麼的女醫如何?」
韓盈搖了搖頭:「她學醫上還算不錯,其它都只是個新手,沒什麼本事。」
慶侯啞然,他倒也熟悉這樣的套路,不管是出於自謙,還是韓盈想要降低他的期待這話終歸是要反著聽的畢竟他觀察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能力?
就是這樣磨磨唧唧的著實讓人不耐煩慶侯直接挑明:「我想征她為林邑的醫曹不知韓醫可允?」
韓盈沒有立刻答應她沉吟片刻道:「多謝慶公看得起她
這樣我回去問問她情況怎麼樣家裡同不同意會儘快給予慶公答覆的。」
這其實已經是同意的意思了能出來做事的女醫家裡怎麼可能不同意而周麼她在自己面前做了這麼久的事情不就是有意麼?
不過世人都不太喜歡把話說死慶侯也就只能點頭同意道:「好本侯就靜候佳音了。」
而韓盈則在當天將消息說給了周麼。
當韓盈確定的說出來她被徵聘的剎那周麼心中不由得升出來無邊的狂喜這喜悅太強烈即便她竭力壓制仍不可避免的被周圍人察覺但周麼已經沒有心情多做什麼了她煎熬的等到第二天向慶侯表達自己願意前去林邑任職剛想多說幾句自己想做什麼就被慶侯的回覆潑了一盆冷水。
從這些話中周麼敏銳的察覺出慶侯只是想將看病做為一種賞賜親信的資源他需要這種資源稀缺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他無我有的尊貴但這樣一來她直接陷入被慶侯拿捏的狀態不靠對方她壓根沒有面對林邑官吏的底氣可——
這和對方養的一條狗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