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夫妻連坐只能防止大部分女醫夫家不做壞事,合理範圍內還是會剝削兒媳,這種韓盈就沒精力管,或者說,這些能力不足擺平家事的,正好在村里呆著,讓那些更年輕,沒有兒女拖累,能夠向外闖的女醫們上。
她提供的是平台,資源有限,必須先給各方面都優異的女孩,好獲得最大化的利益,就像是鄭茂之流的大齡女醫只是開擴的工具人一樣,這些身為兒媳的女醫階段性使命也已經完成,幫助她們的收益太少,是該給新人讓開位置了。
反正,她們如今得到的也不少,比起來那些從未得到的,已經夠幸運了,她如今用法律將丈夫和女醫的利益保持了一致,就這要是還被欺壓的無法爭取自己的利益——
尊重,祝福,鎖死,滾蛋換人。
天氣太熱,已經被暖熱的石枕和竹蓆躺的騰熱,韓盈心腸卻越來越冷,她坐起來,拿浸濕的麻布給自己擦了擦臉,繼續精進學習。
將整理出來的名單更加詳細的記載下來,反覆背記,爭取每個人的情況都做到爛熟於心。
人事和財政是組織中最重要的權力來源,領導必須要牢牢把握,財物上韓盈一直沒有放過手,人事就不行了,今年才剛開始補,記人就是一項基本功,張居正為了讓皇帝熟悉朝政,專門做了一份記載文武大臣籍貫名字的屏風,十天一換,以便了解官員的升遷情況。
這是愚笨的做法,像那些厲害的人,能做到見過一次的人數年都不會忘,不僅能拉進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還能不至於被人糊弄。
韓盈做不到過目後十年不忘,那就只能多下苦功夫了。
花了小半個下午將這些全部背下,韓盈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身體,看著氣溫終於涼爽一點,又把屬里於秋她們抓過來開了個會,討論怎麼讓那些學徒在今年秋冬兩季過來集體學習。
嗯,在縣裡是為了學習,同時也為了避免這些學徒太依靠家裡,以至於再出現梁陌的情況,父母只是相對靠得住,不是永遠靠得住,還是要女醫們自身硬起來好。
當然,除了提升學徒的能力,她們正值青春期的年齡,正是精神斷奶的好時間,好好培養,對醫屬的忠誠度不就上來了?還能順帶著結交同學,這可是日後的鐵關係,得儘量做成。
因為這些日子韓盈一直在整理、變動醫屬,於秋對韓盈提出來要學徒過來學習倒也沒反對,只是吧,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不好辦的原因在於沒錢。
如果以師徒關係來說,老師的確有養徒弟的傳統在,而韓盈擔心有些家庭承擔不了大約六個月的脫產學習,希望醫屬能夠承擔一部分,可全部教育的話,醫屬剩下的錢就跟個石頭扔水裡似的——光聽響了。
於秋還沒有說話,楚田先頭疼的說道:
「醫屬剩下能動的錢只有六萬多,這些錢雇完信郵,還得拿來買筆墨竹簡,今年只剩下一萬出頭,加上從楮其家追回的和鄉醫交上來的,總共也就三萬,這些錢想要把學徒全部招過來學習,還一學學六個月之久,不算老師學生們筆墨竹簡支出,僅僅是糧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