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濟陰郡的縣令們被壓迫的太久,哪怕韓盈的地位沒那麼高,可她做為苦主,又是外郡的名人,聽聞過韓盈名聲的幾個縣令竟毫不猶豫的寫了狀書,不僅簽了自己的名字,還蓋上了自己的印,完全是不成功,就成仁的打算。
桑弘羊也知道此事,他輕嘆一聲:「昔日我在陛下身邊時,也曾聽陛下說過能正躬勞力,宣明教化,親和百姓的二千石難尋,之前不覺什麼,如今看,當真是如此,除了上計,竟再無約束之法,著實有些不妙。」
聞言,韓盈眨了眨眼。
西漢不是有巡遊郡守治理的刺史嗎?怎麼,等等,她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官職,不會現在還沒有設立吧?
想想漢武帝統治的年限,韓盈覺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想想主父偃的下場,以及漢武帝現在的權力大小,她沒有提及此事,而是換了個話題道:
「衡朔不足為懼,倒是瓷器我有些疑慮,自辯將瓷器的原價也寫了上去,會不會影響你未來售賣的定價?」
「昔日茅草都能以金售之,何況瓷土如此稀少?」桑弘羊完全沒有韓盈的擔心,他笑著道:
「回頭說一說高真見識短淺,不知瓷土稀少,又過於膽小,方才訂了此價,瓷土如今大多歸朝中所有,即便是有些在諸侯國地界,他們也不知這瓷器要如何燒制,到時我再多宣揚一番此物極其難以燒制,百件當中才能成一件,數量低了,誰敢質疑它的價格?」
好傢夥,壟斷加飢餓營銷,他要不賺大錢誰還能賺錢?
「昔日青茂之謀,使周天子七年不需賀獻,看來,閣下也有此能啊。」
這有些誇張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彼時的周天子已經失去天子之威,供養不起軍隊,賀獻的需求不多,而各位諸侯坐大,以大供小,數量上自然驚人,而如今朝中坐大,諸侯勢小,根本收不了那麼多的錢上來。
不過,這樣的期許還是挺讓人開心的,桑弘羊嘴角又上揚了一些。
「借你吉言。」這麼說著,桑弘羊又想起來另外一件事兒,他道:
「如今宛安的醫屬已經上報,日後會迎來何等改動,我也難說,只能盡力為你勸諫陛下先暫且不動,以觀後續了。」
韓盈拒絕桑弘羊招攬後,也找過時機問對方能否在皇帝面前說一說宛安的盛況,而入秋後行商也開始活動,不僅過來帶走了大量的瓷器和新絲綢,還留下了大量的金錢,左儀非常願意支持一下韓盈的事業,不過,桑弘羊卻沒有收下這些錢。
倒不是他不想拿錢辦事,而是出於另一種考慮。
韓盈的本事不差,就是性別阻礙了前進的步伐,提一嘴他沒出多少力,願不願意用她那就是陛下的事情,倘若陛下願意用,那她未來還真不好說,雖然知遇之恩在陛下哪裡,但他怎麼都有個舉薦的情分在,日後找她辦事兒也容易,可收了錢,那就是陌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