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年近半百,鬢角已經開始發白,不知是不是降職的緣故,整個人精神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好。
將茶水沏好,推到韓盈面前,董仲舒開口問道:
「昌亭侯可知,自古以來夫婦有別,妾婦之道,也應為順為正者,如此方能正陰陽之序,尚書有雲,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而今以女子之身亂政,引天降罰,還不悔過矣?!」
不是,你請我過來,就是過來罵我的?
聽完這段話的韓盈也沒有先惱,實話說,一個支持大一統,剛權貴,還敢用天人感應給皇帝套韁繩的大儒,他要是真這麼固執落後,那對她來說可真是好事兒。
「傳聞商以人為祀,取悅神靈,故此征伐不休,以至身邊部落盡皆叛離,而周公以德塑天,定人倫,使人脫蒙昧,定禮樂,使人知行事,以安天下,我敬周公大功,可天地萬物自有其序,從不以人之意志轉移,更何況天?」
韓盈嘴角含笑,她看著董仲舒:「不巧,家徒善養六畜,其中雞數以萬計,牝雞還真不是沒有,生出來的蛋沒一點兒問題,博士要是以這種正常的現象來詭辯,我也不介意說說黃河決堤之本因,又或者直接胡攪蠻纏,比如,這世間一把鎖配數把鑰匙,豈不是說婦人天生該有多個丈夫?」
形象又有些……的比喻,讓董仲舒伸手端茶杯的動作一頓,道:
「既非陰陽定序,可此事自古而今不知多年,以女子卑弱之況,你行事也不過是徒然生亂罷了。」
聽董仲舒這麼說,韓盈便明白他剛才那句不過是試探。
對於一些舊秩序的獲利者來說,維持舊有秩序永遠比出現新秩序有利,同時也能減少變動,但董仲舒又有點像革新派,也不是那種固執的老學究,韓盈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在什麼立場,不過他能試探她,她也能試探回去,看著對方,韓盈直接反問道:
「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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