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跑了一趟太冷,回來的韓盈自是要煮些暖身驅寒的食物,都是親近之人,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她大手一揮,便給眾人上了簡易版『火鍋』。
這東西算不上多新奇,頂多是提前調好的湯底,有蔬菜肉食需要自己加煮而已,不管是上鍋下爐的外型,還是其煮法,過往都已經出現,最相似的便是青銅鼎,只不過,那是一整個大鍋里煮完之後分餐。
說起來此事,韓盈不得不說,身處于于其時代生活過後,才會,明白有些東西沒有出現是很正常的。
就像火鍋,在如今桌椅不適配、分餐制才是逐流,真一個鍋里吃飯模糊身份階級下,完全沒有發展流行的可能,甚至就連現在韓盈想吃,也得對其進行一些改進,把青銅鍋換成鐵鍋,而後每人配一個,繼續分餐的同時,還得提前煮上,若非是婁行這些人是親朋長輩,也都是普通人爬上來沒那麼多事兒,那還得配一個僕人在旁邊給他們煮撈——不然,那就是羞辱人!
他們這般尊貴之人,怎麼能做低賤廚役才會做的事情?
好在自家人,便沒有這麼多事情了。
沒有裝飾花紋的普通鐵鍋用鐵鏈架起來,底下用火盆燒著,鍋內的湯底咕嚕咕嚕的冒著氣泡,不同種類的肉片在裡面翻滾,最上方還飄著豆芽,韓粟深深的吸了口這濃郁的香氣,忍不住道:
「這才是人吃的飯啊,韓嬰你不知道,我在外面這小半年簡直不是人能過的日子!」
說著,韓粟便一屁股坐在了案前,他也不在意儀態,用近乎箕坐的姿勢拿著碗筷,從鐵鍋里撈出來了肉片,就著饅頭狠狠吃了好幾大口,解了饞勁兒,這才繼續說起來:
「我們這些時日,能有乾糧吃都是好的!那些受水災的縣城裡,根本省不出我們這些人的全部乾糧,只能挖些野菜一起做成菜餅帶著吃,等出了災區,還沒享受幾天好日子,又得爬那些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虎豹豬熊我們都遇了個遍,好幾次差點就要沒命了!」
說起來盡了小半個月的經歷,韓粟有滿肚子的苦水要倒,見狀,韓盈也正常的傾聽,時不時的還附和幾句。
她這麼做,韓粟的話匣子自然是打開了,噼里啪啦說了十幾個差點喪命的情況還沒停下,聽的韓盈心揪的厲害。
對於韓粟的這些經歷,韓盈沒有懷疑真假,現代地質勘探都是有很可能喪命的職業,就算沒有危險,一年到頭的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尋覓記錄也是苦到極致的工作,有句順口溜形容就是,遠看逃難,近看要飯,仔細一看,地質勘探。
甚至於說,別的崗位爺兒孫接著干那是階級固化,而地質勘探——那都可以試試評價國家感動人物了。
現代都苦成那樣,古代更不必多說,韓盈當初也清楚肯定會有風險,就是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風險,還不是低估了一點,是低估了十幾倍,這讓她心中多了不少後怕:
「若我之前知道,定不會讓婁叔和大哥你去做此事。」
「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