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詢問和被扣留在延尉府中是兩個概念,秦右平看屋外天色陰的厲害,繼續留下去,回去就要看不清路,想了想,也就讓她們回去了。
長安城戒備森嚴,一個女人根本跑不出去,她跑了還是好事,那直接可以定案了呢,韓尚院寧願讓孟悠誤診、哪怕是死了都不會讓她跑,壓根不用擔心。
秦右平放的痛快,孟悠也鬆了口氣,見他如此好說話,對此地的畏懼也少了許多,但還是不願意久待,趕緊拉著燕武跟著獄卒離開,都沒發現自己走的路和來的時候根本不一樣。
直到離開延尉府,孟悠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總算是出來了,這裡面呆的可真難受!」
「還行吧。」見周圍無人,燕武這才問道:「你剛才說血是什麼意思?」
「就是想透了一件事,如果邱家人都在撒謊,那邱老翁的嘔血肯定也不是真的,畢竟我這邊沒有診出胃出血,而延尉府中也沒有看出中毒的跡象。」
孟悠臉上帶著幾分輕鬆:「這樣說的話,我只需要找出邱老翁沒有嘔血的證據,就說明邱家人在說謊,此案便與我無關了。」
燕武微微皺眉,很快想到了關鍵:「沒有嘔血,可他嘴裡的血跡……是被人餵進去的?那喉管往下肯定是沒有血了!」正說著話,孟悠就看到了韓尚院手下的遊俠兒正蹲在路邊等待,一看到她們出來便興奮的招手,兩人邊往他那邊走,邊繼續說道:
「沒錯,所以回去之後,得找個細鐵絲和麻,不,絹布來。」
「這法子不錯!就是手法得小心些,不然戳破什麼,可就不好解釋了……」
兩個人低聲說著,上了馬車,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遠處的一個拐角,有雙充滿恨意的眼神,正盯著她們。
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邱臨。
孟悠往家趕,出去找線索的韓羽回來的則更早一些,只不過,她帶回來消息的都比較瑣碎,還很家常。
比如,邱翁常年溺愛二子,以至於邱鯉早些年遊手好閒的跑去做遊俠,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是娶不了妻,四年前出了一場變故,估摸著就是他引起的禍事,很有可能是得罪人了,變賣家產拿錢平的,可能是因為這件事,他這才收心回家,只是具體是什麼周圍人都不是知道,倒是邱翁也開始倚重長子,就是好不容易一家和睦了,邱翁又開始有了胃病……
韓盈沒將這些瑣碎的家事不當回事,很多家庭內的侵害,就是因為各種微小的矛盾,只不過,在更多的消息還沒來之前,她很難通過這些得出什麼,好在孟悠和燕武回來的很及時,等她們說完,韓盈終於能夠給出推論:
「如果邱翁的死亡真有問題,那邱臨應該是不知情的,是鄒樂和邱鯉一起騙了他,沒有外傷,應該是預謀殺人,用被子或者軟枕趁人不備,蒙住口鼻便可令人窒息而死,就是動機有些說不明,邱鯉這邊有可能是邱臨升職,有人想要讓他喪父守孝,好失去這個機會,可為何鄒樂要為之遮掩呢?」
韓羽已經被這個推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倒是孟悠還能跟著分析一番:
「子殺父太過於違逆人倫,定會牽連到邱臨和自己的兒女,如果她知道兇手是誰,肯定想要幫著隱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