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慎重,可女醫不過寥寥數人,她們察覺不到城中動向,如何知曉何地已有大疫已起?不知韓尚院可有什麼應對之法?」
「這要靠條狼氏和閭里監了。」
韓盈不是只給領導提問題的人,她能能把防疫這點寫出來並呈於皇帝面前,說明早就想過對策,甚至這對策很早以前就已經用過,沒錯,就是在宛安縣的時候。
「制定一個範圍,再閭里監需查閭中成員,若同病症患者異常增多,便通知每日清理的條狼氏,而條狼氏則統計所經閭里的情況,一旦人數超出數額,便要及時上報京醫院,由女醫探查判斷是否為疫病,程度如何,再做後續打算。」
劉徹是個實用主義者。
大疫駭人,在病發後無藥可醫,以及即便是貴為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感染疫病,只能祈禱鬼神保佑,韓盈不過是凡人,一個醫者而已,做不到治療疫病,很正常。可相較於過往,大家睜著眼卻怎麼都看不見自己的敵人在哪,只能等死的狀態,如今能夠將疫病控制在極小的範圍中,已經是極大的進步和勝利了!
而且,做到這些的代價並不算多麼昂貴,不過是增加一些小吏,以及在小吏目原有的基礎上再多加一些事務,以及協調上的人事更加麻煩些而已,可人能解決的事情,哪裡算得上麻煩?
這韓盈,他提拔的當真是好啊!
自得於自己識人的眼光,劉徹微微頷首,道:「此事必做,既是韓嬰你提出,就由你來操辦,嗯……
剛想往後面說的劉徹,突然想起來韓盈這些天從未進宮,也沒有呈過奏書。
攤在面前的絹布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除了防疫,還有別的內容,分別是女子生育和軍中操訓傷病的問題,一月有餘的時間,能發現這麼不足之處也不足為奇,可為何不選適和自己所做的逐次呈遞,而是要一起匯集給他呢?
韓盈的選中的那些女官吏,可至今未曾來齊啊。
目光掃過韓盈的腰間,看著除了裝銀印的錦袋和玉佩,其它什麼都沒有的模樣,劉徹便猜出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心中冷哼,卻沒有詢問,只是突然道:
「周侍中,尚院署還未定下位置在何處麼?
立於劉徹不遠處,和內侍差不了多少的男子突然應答道:
「回陛下,已經定下,是在未央宮官署西處,如今還在清補。
嗯?!
不是,這又是什麼時候定下來?就沒個人來通知她?
韓盈表情先是茫然,緊接著便表現出了慍怒,又好像是在克制般的,什麼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