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失蹤』的時間也很早,三年前就沒了消息,至於為何要打引號,是只有她的同村的朋友霞認為她是失蹤,三年間持續不斷的去亭里和縣裡去追問情況,而周圍人都認為她是和有錢行商有了私情,自己帶著孩子跑了,正在別處和行商過快活日子呢。
看著竹簡上寫的『商榮贈金、絹,夫毆清,清逃』的記載,韓盈猛的閉上眼再睜開,她放下竹簡,向皇帝請罪道:
「陛下,臣失職。」
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誘惑,醫院裡面的人沒守住底線,讓藥物流出去就是錯的,而她是主管天下醫藥的尚院,也需要部分負連帶責任,尤其是這涉及到了匈奴,還好沒落到有心人手裡,不然再運作一番,說不定都能給她扣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當然,理論上失職,但實際情況大家都清楚,這種事情無論誰在尚院職位上,都沒辦法完全避免,韓盈也不覺著皇帝會拿此事來罰她,不然早就拿此事出來說了,只是皇帝不罰是他的事,她的態度還是要做到位的。
「千里之外的事情,你如何能察?」
劉徹果然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他擺了擺手,道:
「律法尚不能阻止人犯罪,醫院手握重金,難免監守自盜,你日後查的嚴些,盡力防便是,不必自責。」
韓盈行禮:「多謝陛下寬諒。」
「去年派去匈奴的私商回來曾說,有部分商人帶去了一種白色粉末狀的神藥,無病不治,甚為匈奴人所喜,能深入草原腹地,前往匈奴王庭,因對藥效傳聞太過神異,彼時朕還以為是方士,未曾想,竟是你手下醫者所為。」
提及此事,劉徹的好心情逐漸消失殆盡,他看了眼竹簡,又道:
「此卷宗送來後,朕命陳壽再查,發覺這些有神藥的私商,全都出自邊郡上谷。想來,那叛徒也藏在此處了。」
韓盈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皇帝沒有質疑了,他早就確定了草原有叛徒。
如此來說,情況大概便是,三年前失蹤的清,因為種種原因到了上谷郡,被叛徒控制,生產白藥,對方或許是為了錢,又或者就是為了私通匈奴單于,開始命走私行商往草原售賣神藥,最後真讓走私行商進入了王庭,很大可能真見到了匈奴單于,兩人做了動兵的交易,而與此同時,別的商人眼饞這巨大的利益,也開始尋找神藥的線索,一路追到了山陽郡,結果卻因為假藥案被擒獲。
這樣的猜測,細節上還是有些說不上去,主要集中在動兵這裡,韓盈皺起來眉頭,她道:
「白藥即是叛徒斂財的寶物,那消息應該藏的緊緊的才是,而走私行商不如大賈商,消息沒那麼靈通,按理說不應該查到白藥的出處,能做到這點,恐怕是叛徒的身份並不高,那他又如何說動的匈奴王庭派人動兵?莫非……這是匈奴人自己的打算?」
「兩者都有吧。」
看完卷宗的衛青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按照推論,這次入侵邊疆的規模絕不會小,四處劫掠起來,哪裡顧得上是誰?那叛徒好歹家業都在邊疆,應該不會將自身陷入險地,或許,有可能是走私行商被裹挾著進入王庭,被匈奴單于查到了把柄,這才倒逼叛徒打開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