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案久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汲廉的惶恐不安,杜延心中冷笑,若非他遇上宋琳,又被陳侍中提前指點過,一點兒都不會給他留手,現倒好,還得邊找證據,邊想著如何放水又放的對方看不出來,當真是誰遇上誰煩心。
一行人心思各異的去了汲家,汲廉快速的叫來了管家將此事說開,讓他趕緊帶著府吏去抓人,明著是抓,實際上卻是要管家通風報信,想要阻攔卻來不及的杜延黑著臉,只能看抓來的江應一口咬定,這就是如君指使的。
不過,江應只說,如君是要他抓人將曹肥等人綁起來打一頓丟出去,他還奇怪為什麼沒找到曹肥呢。
這樣的回答別說杜延,汲廉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江應在搞什麼,見其他人也是一問三不知的情況,杜延只能叫來如君對峙。
這位妾室比曹舒大了十歲有餘,平日裡管著家事,思維比曹舒清晰敏捷了許多,當即否定了此事,還說了自己今天做的各種事情和人證,表示壓根沒時間見到江應,根本不可能指使他打人。
自辯很有說服力,但曹舒根本不信,叫嚷著這是假話,還差點打上去,而如君也不甘示弱的對罵起來,兩個潑婦看的周圍人眼直抽抽,紛紛斜眼看汲廉,不知道他怎麼在自家後院養了兩個這樣性格的妾室。
杜延有些無奈,他先將這兩人分開,又向汲廉和管家詢問關於這兩個妾室的情況。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事情便開始對著如君不利起來。
汲廉的髮妻還在,只是她早年一直沒有生育,沒辦法,在公婆的示意下,只能再給丈夫再聘了一位家世不錯的妾室,也就是如君,如君進門後沒兩年就生了個兒子,是汲廉的長子,後來又生了兩兒一女,其中一個兒子沒有立住死了,不過三個孩子在身邊,那底氣足到都能拿自己當正妻看了。
而汲廉的髮妻命就不行了,在如君生第三個孩子的時候,她總算是也有孕了,還生下了一個男孩,按理說這總算腰杆子能挺一點了,結果卻因為生育落下了病根,下身不爽利,當然,這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是時常流血不止,這不僅不能再生育,能活多久都不好說。
現實也是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汲廉髮妻身體越發不適,臥床不起,無力料理家務,只能將其交由如君處理。
在男人的視角來說,這只是正常的事務變動,但從這些後宅女人的角度,尤其是汲廉髮妻來說,她的權力、地位都在逐漸消失,更恐怖是,她連自己拼死生下的孩子也無法保全,一郡長史的家產可不是普通的豐厚,更不要說汲廉身上是有爵位、有土地的,這些在正常的國法下,可是要給嫡子的。
如君怎麼可能接受那麼多的財富,都要被嫡子分走,自己孩子只能拿對方剩下的那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