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西漢現今仍舊是地廣人稀的情況,獵物的整體數量還是很高的,秋收時節,鼠,鹿,野豬等食草或雜食性動物,過來偷吃糧食什麼的也極為常見,甚至能成為一患,可大冬天出現在空空如也的田裡,在過往的確是比較稀奇,如今能出現,應該就是冬麥作為食物的吸引力。
而冬麥的推廣,與韓盈有著很大的關係,這種讓農人多收了糧食,又意外吃上肉的好處,頗讓她有些小驚喜。
韓盈看了顧遲一眼。
這拐彎抹角誇人的本事,厲害啊。
會說話也挺重要的,宗旭就過於沉悶,和他聊天要想氣氛更好一些,就得費心去遷就他,對韓盈來說很不好。
這是長久處於上位者的傲慢,她會做一些表面的功夫,也會給予對方更加優渥的待遇,但絕不會讓自己長久地退步討好對方,好維持和諧的關係。
他誰啊,又不是衛青,哪那麼大臉!
但不遷就對方,那相處的模式只有施以號令,關係也必然會更加沉悶,跟上下級似的,也沒什麼意思。
倒是顧遲……
韓盈心中越發認可,她笑著接下這個話題,再聊了幾句之後,又扯到了雙方的家人身上,慢慢講起來各自的家人。
這是個更微妙的話題,但兩個人好像都沒察覺一樣,挑著小時候有趣的,以及不太有趣的回憶,都講了出來,甚至說得多了,還提到了當年所經歷的大災。
西漢這個時代,各階層生存都不算太容易,家裡喪親,自己遇災,都是很常見的事情,就像是韓盈,早年喪父,韓羽喪母,至於她們夭折的兄弟姊妹,更是沒法提。
顧遲呢,當年是真的經歷了饑荒逃難,雖說血親都活了下來,但代價也是極為慘重的,除了平婆,當年跟了父母家十多年的親近僕人,全都死在了逃難,而他自己,也有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而說到隱疾,顧遲也不由得有些猶豫,他沉默了片刻,道:
「我這隱疾,並非源於身體,而是心病。
韓盈目光溫和地看著他,沒有繼續追問,只說:
「那是段很痛苦的回憶吧?
「是,還很駭人。
壓在心裡的恐懼,只有自己承擔,也是很疲憊的事情,只是在最初的時候,顧遲曾對父親說過,但父親卻覺著這不算什麼,隨便安撫了幾句,便逼著他去與人交往,以至於顧遲再不敢將當年的經歷告訴別人,今日也不知道為何,他頗想傾訴此事。
「那年糧食無收,各地人都餓瘋了,包括搶劫我們的匪徒,當他們發現抓錯人後,便……
後面的內容,顧遲還是止住了,他停頓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