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花轎的自然還是福安,騎高頭大馬遊街過,呲著大牙樂的是沈琢。
只是親事不在長平侯府辦,而是在福安的公主府。
官家心疼福安,但沈琢舍了侯爺身份,也要就駙馬,那便是沈琢離了長平侯府,日後隨福安在公主府住,老侯爺後宅那些亂七八糟的風流事,也挨不著他們小兩口什麼。
哪怕是出門遇見,也只有老侯爺與福安公主和駙馬行禮的份兒。
成婚當日很是熱鬧,來了許多皇親貴胄,達官顯貴。
謝蘊是福安自己寫請帖邀請來的,自也是她身邊的丫鬟將人請進來,去到新房。
沈琢拿著秤桿正要揭蓋頭。
自己求嫁的時候理直氣壯,這會兒倒是緊張了,握著秤桿的手都在抖,惹得屋裡的小媳婦大姑娘一陣笑。
謝蘊也唇角含笑的瞧著。
紅蓋頭揭開,新娘羞澀的飛快掃了一眼,又顫著眼睫垂下視線。
謝蘊忽的想起她出嫁那日,也是這般諸多人圍著。
只是那時害羞的是戚鈺。
謝蘊吃了席,翌日便登了船南下。
第50章 回家
入了江淮, 細雨霏霏,陰雨連連。
謝蘊繞路烏水畔,先行拜會了白松大師。
小瘦老頭一如舊, 伺候院子裡的草藥, 謝蘊將羌彌留下,陪她師傅住些時日。
到姑蘇時, 是十月下旬。
吳儂軟語, 溪水邊小媳婦兒在漿洗衣裳,路邊有籮筐賣青橘的。
謝蘊啟程之時, 未曾給家裡來信, 怕他們掛念。
船在塢口停靠時,卻是見堂叔家的二哥,與謝執和叔父膝下的堂妹等在江邊,瞧見她, 手揚得高高的喊。
「阿蘊!」
「阿姐!」
今日落了細雨,地面濕漉漉的, 清風拂起謝蘊帷帽上的輕紗一角, 露出彎起的唇。
船停穩, 謝執跑過來, 笑得像個傻子, 來扶自己阿姐上岸。
一年未見, 小少年身量拔高了許多, 像是一桿青竹, 謝蘊不覺欣慰。
箱籠有下人打理,幾人先行登上馬車往家裡去。
謝蘊摘了帷帽, 便瞧見一雙雙眼睛都瞧著她,視線掃過一圈, 忍不住莞爾,「瞧我做甚?」
堂妹謝萱,雙手托腮的笑,「阿姐又變好看啦!」
謝萱今年及笄,額前還留著一層薄薄的額發,笑起來眉眼彎彎,既有小姑娘的稚嫩,又有少女的靈動,親昵的挽著謝蘊的手臂抱著。
謝執有些吃醋,他也想抱阿姐,但他是大孩子了。
謝蘊瞧出,在他腦袋上揉了揉安慰,問對面坐著的堂哥,「王觀給家裡寫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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