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謝蘊身子單薄,卻藏著勁兒。
從那日被當街縱馬,險些搶去時,她便藏了力。
並非不願計較,不過是審時度勢罷了。
但如今被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
更何況,塞外的狗,總是欺軟怕硬的。
「你!」
「我如何?」謝蘊絲毫不懼的迎上他的視線。
烏爾濟怒極反笑,粗聲道:「我當你是朵嬌花,不曾想還是荊棘叢中最艷的,如此也好,省得太軟,本王很快便厭棄了你,美人兒,你當你護得住她們倆?乖乖過來服侍本王子,本王子賞你些臉面,既往不咎。」
謝蘊目光嫌惡:「噁心東西。今日你若敢動我身邊之人,你我不死不休。」
「呵」,烏爾濟橫眉怒目的諷笑,譏誚道:「你當你又是誰?憑何覺得,你朝皇上會因你而治我的罪?和親是兩國之大事,你當真是蠢而無知。」
謝蘊神色不變,揚聲昭然道:「憑我朝海晏河清,憑我朝擺袖卻金之臣濟濟,也憑我朝君王公正清明。」
迎著那道陰鷙的目光,她淡聲:「烏爾濟,無知人的是你。」
第64章 娘啊
戚鈺回來時, 營地很是安靜。
零星燃著幾個火堆,有護衛在巡邏。
「將軍。」護衛瞧見他,問聲道。
戚鈺『嗯』了聲, 剛要掀簾入內, 忽的又頓住,吩咐一句:「你們稍站遠些。」
「……」護衛有些無語, 他們哪裡在聽牆角啊。
未免自家將軍再度被趕出來, 他將人攔下,把方才的事低聲稟報了。
「她可罵爽了?」戚鈺問。
護衛:「……」
這讓他如何答?
「問你呢。」戚鈺嘖了聲, 催促道。
護衛撓了撓脖子, 磕磕巴巴道:「好、好似是……夫人進去時,神色不及方才難看……」
且說著,戚鈺已經道了聲『知道了』,一把掀起帳簾闊步入了內。
「但也沒好多少……」護衛溫吞的將沒說完的話補了, 默默地往外挪了十幾丈。
旁邊的幾個護衛瞧見,也默默跟著往外挪。
帳內。
高大身影步入, 遮了半室的光。
謝蘊眼皮都沒抬一下, 神色淡漠的讀手上的書卷。
「咳……」
戚鈺輕咳一聲, 也不見她抬頭, 訕訕的走近, 探著腦袋看見書卷上的名時, 頓時樂了。
「又讀佛經啊?」他揶揄問, 自顧自的道:「不至於, 若是因他出家,該哭的人便是我了……」
謝蘊啪的一聲, 將手上佛經拍在桌上,怒瞪他。
姑娘眉眼軟, 便是連瞪人也失了氣勢,更像是鬧脾氣等他哄。
戚鈺於她身旁盤腿坐下,語氣乖覺道:「我錯了,我只當烏爾濟半夜發瘋,誰知我去杈條魚的功夫,他都能瘋一通,護衛說,你將他罵了一頓,可消氣了?不然我再陪你過去他營帳,再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