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鈺存了心要收拾她,任她哭,任她鬧,始終沒停。
謝蘊涕淚漣漣,哭濕了軟枕,身上的綢衣被汗黏著,哭得最後只剩抽噎。
光裸的足被他握著,腳踝內側落下紅痕時,她淚眼朦朧間聽他問——
「可長記性了?」
「……」
「日後行事,便想想今日這一身疼。」
戚鈺知道她是故意的。
那玉牌,向來是帝王賞給肱股之臣的,官家將那玉牌給謝蘊,無異於將她置於火上烤。
可他們大可以商議便是,何至於她兵行險招,弄傷自己?
也就是容妃那個蠢蛋,換作宮裡旁人,謝蘊哪裡會這般順遂的脫身。
那些人能多年好好活著,都有保命法子,她但凡出些差錯,便是一樁謀害宮妃的罪名,屆時他要如何護她?
謝蘊眼皮紅腫,冷著臉抬腳便踹在了他臉上。
本就疼得不剩多少力氣,落在戚鈺手裡,更顯得軟綿綿。
戚鈺抬手握住那足,揉了兩下,勾唇與她笑,眉梢輕挑:「不服氣?」
謝蘊今夜算是羞罷了,聞言冷笑一聲,「豈敢?還多謝將軍沒用軍規罰我。」
這陰陽怪氣,戚鈺低低笑了兩聲。
他俯身,在那噘著的唇上親了下,哄人道:「爺哪裡捨得?」
外面第三聲梆子響過。
戚鈺將她勾著腰抱起。
一身疼未消,謝蘊倒吸口涼氣,抬手便在他肩上錘了一記。
戚鈺也不惱,反而笑:「這般嬌,哪裡來的膽子敢跪在那碎瓷之上的?」
他用被子裹著她,出了門去。
瞧著方向,是去熱湯院裡去。
謝蘊趴在他肩上,小聲道:「罰過了,便不可翻舊帳了。」
她向來穩重端莊,難得露出這般小姑娘撒嬌情態,惹得戚鈺在她臉頰上親了下,笑著應好。
熱湯拂去一身疲累。
謝蘊面上潮紅,雙手勾著戚鈺的脖頸,後背靠在湯池邊上,一半涼,一半燙。
那唇當真惹人。
罰的是它,賞的亦是它。
半晌後,謝蘊懶洋洋的靠著池壁喘息,半根手指都懶得動。
戚鈺從水底躍起,抹了把臉上的水,眉眼晶亮,唇舌嫣紅,瞧著懶美人,問:「這賞,夫人可還滿意?」
謝蘊舔了舔發乾的唇,「戚鈺,今日我生辰。」
「嗯。」戚鈺笑著應了聲,似是想聽她還能說出什麼。
「你能親親我嗎?」
謝蘊眼尾泛著潮紅,眼角眉梢被情慾浸了春情,像是話本子裡寫的勾魂奪魄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