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底錦緞,金線繡福字的荷包,瞧著像是從前給他發壓歲錢用的,官家頓時心裡生出些悵然,笑了笑,道:「這是什麼,拿給舅舅看看。」
戚鈺動作稍頓,抬眼瞧他,似也因這稱呼生了幾分親近之意,像個藏不住喜色的小郎君,忍著炫耀,動作仔細將荷包遞上。
很輕。
荷包確實是宮中繡衣局所制,保存的很好,光潔如新。
「裡面是什麼?」官家問著,伸手將東西拿了出來。
一紙婚書。
戚鈺羞答答的道:「這是謝蘊給我寫的婚書,等我回來,她便要與我成親啦。」
雀躍寫在臉上,小將軍與那些得心上人瞧一眼就臉紅的兒郎無異。
官家神色微怔。
戚鈺還在與他訴說少男心事,「前些日子得謝家祖父應允,重新合了庚帖,舅舅,您娶舅母時緊張嗎?從前我年少,驟然成親,也是緊張的,卻是與這次不一樣,兩情相悅欸,舅舅您肯定懂。」
官家:「嗯,時辰不早,不好讓眾將久等。」
戚鈺將自己的婚書仔細收入荷包,藏到胸口,拱手行禮道:「臣告退。」
出了宮殿,小將軍臉上哪還有半分孺慕,眼底飛快閃過什麼。
他不願以那些心思去揣度自己舅舅,但都是男人,心裡有什麼齷齪,都心知肚明。
戚鈺不敢拿謝蘊去賭,哪怕有分毫的差池,他怕萬死難辭其咎。
而那些噁心心思,自也不會與她提半句,髒了她的耳朵。
可剛剛官家怔然一瞬,戚鈺心涼了半截。
出了宮門,戚鈺與等在宮道上牽馬的長隨耳語幾句,後者連忙拱手去了。
眾將出城,帶著城外整頓待發的士兵往青州去。
天蒙蒙亮,一輛繁複馬車停在了糖水巷。
謝蘊睡得尚且有些懵,便被扶著上了永嘉公主的馬車。
「殿下……」謝蘊神色懵的很。
這不過一夜,是發生了什麼?
永嘉公主笑道:「無事,就是戚鈺說,先前你去山莊,都沒瞧見那孔雀,又說你要回姑蘇了,恐生遺憾,便帶你去看看,住兩日,正好出發。」
那又何必趕這般早?
謝蘊是聰慧的,知曉其中有事,只是這對母子都沒與她說罷了。
她當即也沒多問,點了點頭。
昨夜睡得晚,今日又起得早,路上小半日,謝蘊端坐著,與永嘉公主一同用過午飯,便被小丫鬟引路去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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