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鈺搖搖頭,滿臉苦澀,「我能喝兩碗嗎?」
王觀:「……」
那一箭莫非是射穿了他的腦子?
玉門關外,烽火連天。
狄人雪地里休整一日,人困馬乏,全憑一條命吊著。
郢朝士兵卻是睡得飽,吃得好,油光滿面,廝殺有力。
就連十三衛都能立個火燒十三鷹的大功,他們也能!
武將征戰沙場,拼的便是性命。
成則封侯拜相,滿門榮耀,敗則馬革裹屍,親人垂淚。
程敬沒有後者的牽絆,但想豁著性命去拼一個前者。
她那般膽小,他稍靠近些,她便往後縮,哪裡擔得住兄弟鬩牆?
他可以不是程敬,但他想是她的夫君。
郢朝將士今日忒猛,二更天時,狄人便已節節敗退。
正如程敬先前所說,哪裡需要佯敗,狄人是真敗。
張將軍下令:「追!」
程敬□□馬倏地調頭,帶著兩千士兵朝西南方向沖了出去。
夜太黑了,厚雪泛著星星點點的光,耳邊儘是自己的呼吸聲。
烏爾濟駕馬飛奔,與身側的將領使了個眼色好,後者點頭,率一隊輕騎往另一側去了,馬蹄聲響徹峽谷。
少頃,身後追兵至。
程敬耳根稍動,給身側副將打了個手勢,後者頷首,率一半人馬,瞧瞧往一側去。
「將軍,此地狹窄,恐有埋伏!」
程敬的聲音清朗:「烏爾濟敗退,身邊只剩殘兵,怕他作甚?今日本將軍定要取了他首級!」
峽谷靜悄悄。
雪地里,屏氣凝神,眼瞧著那隊人馬進入峽谷。
稍片刻,忽的雪崩石落,堵了身後來時路。
一道聲音從山腰下,「放箭!」
如瓮中捉鱉,前面峽口,有人率兵殺來。
「將軍!」
程敬:「喊我做甚?殺啊。」
他語氣輕飄,好似不以為意。
眾人氣得罵娘,卻是不及多想,扛著刀劍殺紅了眼。
都未覺,山腰上哪有箭雨襲來?
入了峽谷的只有五百人,餘下一千五,都被程敬分給副將,帶著去捉烏爾濟了。
程敬揚聲喊:「留活口啊。」
副將咬牙罵:「屁事兒真多!」
要他說,活的死的,是烏爾濟不就成了?
埋伏的弓箭手,不及放箭,身後忽的中箭,紛紛倒了下去。
烏爾濟瞬間臉色大變,這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後。
而下面那人,又哪裡是戚鈺,分明是叛首程敬!
烏爾濟臉色沉黑:「撤退!」
副將笑眯眯:「拿下他!」
笑話,都追到這兒了,能放過這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