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著她的手臂,放好筆墨紙硯,華翎頓時傻眼了,她若是寫下那些話,那豈不是又多了一個讓他可以拿捏她的把柄。
可是不寫的話,他又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萬一真的把自己困在這里怎麼辦?一想到那密不透風的帷幔中發生的一切………
「我,我寫。可是太師,太子妃是因為我才被關起來,顏舍人實際上也是在為我做事,連皇兄都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幫幫我?」她厚著臉皮,紅潤潤的小嘴張張合合。
眼巴巴地與他對視,含著祈求。
謝珩動了動手指,沒有說話。
華翎就也不動,泫然欲泣的樣子。
「讓顏啟告訴你的皇兄,王氏自詡清流世家,容不得聲名上的瑕疵。他既然殺了鄴地守將,不可能沒有一些王家摻和在其中的證據。實打實地拿出來,讓王玄道知曉,他會識趣的。」
謝珩淡淡開口,華翎眼睛一亮,伏在案上乖乖地將那些難以啟齒的話一筆一划地寫在了紙上。
最後一筆落下,紙張當即從她的面前被抽走。
男人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完,眸光微動,派人送她離府。
許善等地快要坐不住的時候,華翎終於呼吸急促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二表兄,這次麻煩你了,你可要守口如瓶,好處不會少了你的。我,我先走了。」華翎才與他見面,不等他開口追問她究竟去了哪裡,就又匆匆帶著侍女離開了。
許善好整以暇地盯著她慌不擇路的背影,心裡的好奇像是貓爪子抓來撓去,公主表妹到底有什麼秘密,還要大費周章地通過他來瞞著太子。
***
「啟程,去城西的槐花巷。」華翎從容不迫地扶著侍女的手坐在馬車裡面,太子安排的人不覺有疑,往城西而去。
槐花巷,書童小莊一臉兇狠地驅趕走了門口眼神鄙夷看熱鬧的人,關上門就忍不住抹淚。
郎君好不容易脫離那個家,千辛萬苦地在書院求學,快要把命搭進去才求得了一個太子舍人的官職,如今所有努力都要成泡影了。
郎君的生母就算是官奴,但史書上出身奴隸的文臣武將也不缺啊。
「噔噔噔」又傳來了敲門聲,小莊氣的臉紅,開門的時候差點吼出聲。
然而,出現他面前的不是起鬨的鄰人,而是………
「你家郎君在家嗎?」華翎問他。
「……在,郎君在的。」小莊結結巴巴地將人請了進去。
一回生二回熟,華翎也不客氣,走進顏家,對著正在收拾物什的顏啟笑了笑。
「顏舍人,我要你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