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見青以為自己會感到痛快,但看到她這個模樣,又覺得可悲。
只是不知道是這樣悽慘的穆宜珍可悲一點,還是這麼些年一直對當初的事情耿耿於懷的自己要可悲一點。
等回過神來時,方見青發現自己出了醫院很遠。
她沒什麼目的地閒逛著,最終在一家超市前停下。
*
周珂買完水果回來時,病房裡只剩下形單影隻的穆宜珍。
「她去哪兒了?」周珂把買來的車厘子和榴槤放到床頭柜上,「上廁所去了?」
「她走了。」穆宜珍失神般地說。
周珂:「走了?你們就談了這麼一會兒?」
穆宜珍沒說話。
「你都病成這樣了,她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行——」周珂站起身,「我去找她。」
「小珂。」穆宜珍這下開口叫住她,「她早走了,你追不上的。」
周珂這才收住要邁出的腳步,重新回到穆宜珍旁邊坐下,不過臉上還是一副不甘心的表情。
「我就知道,她恨我。」穆宜珍說著,疲態的眼睛裡蓄滿淚水,「她也該恨我,我當時沒有救她……」
那個方見青被綁架的雨天,穆宜珍掛掉電話後,站在灶台前發了好久的呆。
她對方見青的感情很複雜。
原因和方見青的生父分不開。
穆宜珍在十九歲時和二十八歲的男人相戀,之後和重男輕女的家庭斷了聯繫,蝸居在窄小的出租屋中給好久才回一次家的男人做飯。
現在回想,男人的面孔都已經模糊。
反倒是男人每次回來時身上的煙味,酒味以及給她帶來的疼痛要更清晰一點。
她在光線不好的出租屋裡,拿著男人每月轉給她的一千塊錢,做飯,吃飯,等待,等待,然後懷孕,生產。
見生下來的是女兒,男人對她的態度愈發冷淡起來。
坐月子期間,她想和男人多要點錢買尿不濕,結果被打了。
穆宜珍永遠記得那種屈辱感。
鼻青臉腫,卻還要一臉討好地笑著,希望對方多施捨一點錢給自己。
又過了兩個月,男人徹底消失。
穆宜珍動過把方見青送走的念頭,但每次都忍了下來,艱難地把方見青帶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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