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吉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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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無趣的洞房夜。」喜娘和雲鯉一個一個秀凳,坐在了洞房門口。
夜已經深了,爐子火旺,燒得喜娘也焦躁。
按照規矩,洞房夜裡紅燭要燒一夜不能熄。阿姀和衡沚一對假夫妻,肯定也不能做花燭事。
只是這蠟燭燃一夜,也完全睡不了。
「這箱不是銀子,是金子啊!」
誇張的語氣傳來,雲鯉聽了笑出了聲。還得是他們家新夫人,不像別的世家女子那樣矜持做作,整個人無一處不明朗。
「你瞧瞧!這像什麼話!誰在洞房夜數賀禮的!」喜娘真是難受,偏生雲鯉還笑得不停,「你個小丫頭,你也什麼都不懂。」
這雲鯉就不高興了。
「我雖也是第一次見人成婚,但小侯爺和小侯夫人也沒比我大多少。尋常人家的少年夫妻,不也是這麼計較著過日子嗎?」她將烤在爐子邊的一捧花生遞給喜娘,「吃點吃點!」
少年夫妻皆挽起袖子,在屋中細細過著財迷癮。
「是這樣的。」阿姀將最後一箱書畫挨個錄入帳簿中,開了口,「我知道這些都應是你的,但你能先借我點錢嗎?」
室中溫暖,衡沚的外袍已經脫掉,露出結實的小臂來。
紅燭照明並不強,趁他們都還沒看得瞎掉,燭心得剪得更亮一些。
小侯爺背光站著,輪廓都柔和。
「你說個數。」
阿姀狗腿地跑過去幫他取掉燈罩,「五十兩,我便算小侯爺入股。等我生意做起來了給你分紅,怎麼樣?」
她的一雙杏眼在燭花下亮瑩瑩的,是實實在在的見錢眼開。
五十兩,還以為是多大的數呢,衡沚輕笑一聲,「稀罕,你跟周嫂子也這麼誇口來著吧?」
不知是不是剪得太過,燭心開始噼里啪啦地炸開。
「你明日去庫房問問,侯夫人要錢,誰會問你個不字。」他的語氣,輕鬆得像阿姀只是要了幾顆石頭。
這一刻,召侯大人的威望,在阿姀心中達到了巔峰。
「好兄弟!有我崔姀賺一兩,必不會少你五錢。」阿姀拍拍衡沚的肩膀。
兩個交疊的影子映在紗帳上,像交頸的鴛鴦。
可惜好好一出紅男綠女的話本子,就此峰迴路轉,改寫成了桃園結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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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衡沚:能借點錢嗎?賦稅可以全免。
阿姀:稀罕(陰陽怪氣)
第10章 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