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了都城,獨身在外便要什麼都會了。不會的,也要很快學會。也就是自從遇上衡沚,緊繃的弦開始鬆了,也倦怠了很多。
這不,已經開始大膽地指揮小侯爺幹活了。
「這床帳是這麼搭的嗎?」
衡沚正將手上的輕紗拋到床樑上掛好,聽了不由地嗤笑,「總不會如你一般,叫它快塌下來。」
話里嘲笑的,是阿姀剛被帶去私宅的那天晚上——
雲鯉帶著阿姀進了一間很大的院子,主屋有一間正廳,向里走兩側空蕩蕩的只放了好些木架子。再往後面走,才看到了屏風後頭的床。
可能是剛收拾出來的,屏風還沒來得及展開,床帳也一股腦放在桌子上沒掛。
阿姀站在門口,捏了捏自己的臉。這比她過去幾個月來住過的地方都好,沒錢的時候又要躲追兵,她連草棚都將就睡過。
實在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既然衡沚非要把她留下,那就先吃他幾日住他幾日,等他煩了再說。
摸黑進了寢間,略微舒展一下身體,阿姀就開始解自己被冷風貫透了的衣裙。
身後的腳步聲就是在阿姀拆開最後一根帶子時響起的。她一回頭,發現橫衝直撞走進來的,正是衡沚。
阿姀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氣,又開始猛漲。睡覺而已又不會跑!拴完了馬,現在是要來把她跟床板拴在一起是嗎?
怪就怪沒點燈,衡沚看見她也愣了一下,隨後眼疾手快地將面前的屏風展開了。
宅子是他新擴,還沒來得及好好陳列擺設,便忙了侯府中事許久。
原本是怕城中侯府太過顯眼,才把阿姀帶到這來,沒想到雲鯉那小丫頭不知是故意還是初次來不認路,竟將人領進他的房間來。
好在四下無人,不然這誤會又大了。
衡沚人雖浪蕩,是在營中待久了不太喜歡被規矩拘著,卻不想做他老子那號聲色犬馬罵名在外的人。突如其來的這一下子,也叫他慌了一慌。
「雲鯉這小丫頭,明日非得把她月錢扣光不可。」
阿姀在屏風後頭手忙腳亂地系衣服,聽見這一句低聲抱怨,沒忍住笑了起來。順手吹了個火摺子,將桌上的燭台點燃端著出去。
衡沚揣著手站著。
少女披散長發,挽著袖子站在燭光後頭,眸中瑩瑩發亮。衣裙都十分素淨,就是最普通的棉布,穿在她身上竟也十分合襯。
明珠蒙塵,不過如此。
看了幾眼,衡沚才挪開眼,慢悠悠道,「這兒是新宅,沒別的住處,公主且先將就一晚吧。」說完,逕自往裡間去,開了柜子取出幾條被子,就地鋪了起來。
「你睡這兒?」阿姀瞪大了眼睛。
面前人手中動作一停,鋪了一半被子半跪著應她,「這是我的寢間,借你住一晚。雲鯉住庭院後頭,若不怕黑便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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