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不可置信的除了魏虢暉,還有驚詫不定的趙氏。原來每個她收不到消息的時候,這崔氏竟然都是出去拋頭露面做生意去了!
成何體統!
阿姀將那份審視,一半化作了看不透的笑。各自參半之下,像看戲般看著魏虢暉情緒大起大伏,東西跳梁。
「魏工曹不過是想說我不守禮罷了,不過這是說的哪裡話。」阿姀展顏,怵是絕對不可能的,「你魏工曹今日都敢帶人堵我府邸的門,還敢追究我守禮不守禮?」
除了雲鯉,大概現在無人知曉阿姀的另一重身份了。想到她在宮禁之中,也是這樣罵人的,竟然覺得心情舒暢起來。
就連生死不明的主子召侯,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魏虢暉改換臉色,笑了兩聲,「本官不與你爭執,不過是婦人罷了。校場動工,因著大雨出現了坍塌,今日本官要見召侯,誰敢阻攔?」
阿姀毫不動容,壓住他的氣焰,「那你就試試。」
話音將落,院牆兩側忽然出現兩隊戴著銀甲的士兵,肅穆地齊跑而來。甲冑相撞的聲音清脆鏗鳴,鐵弓挽箭,殺氣沖天。
原先還氣焰囂張的一眾人頓時就慌了神,四下張望起來。不巧的是身後也有一隊士兵持刀而來,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正是巡防營的精銳。
領頭的是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子,是教頭段參。他也穿著同樣的銀甲,只是手上換成了佩刀。
「夫人。」段參一抱拳,規矩地見了禮,隨即轉頭高聲對兵士們喝道,「見過夫人!」
一個個都是日日錘鍊出的精兵,身體素質與作戰能力極強不說,聲調上也如洪鐘一般,齊齊喊道,「夫人好!」
阿姀儘管仍維持著表面的從容,卻不由地咬了咬牙。
大庭廣眾之下,原來更令人羞赧的是這些漢子們呆呆的問好。
難道衡沚次次去巡視,他們也是這樣問好的不成?
上天保佑,那種場面……
「侯夫人,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魏虢暉此時算是慌了起來。
他也是典型欺軟怕硬的人,本自恃人多勢眾,打算大不了用強。只要將召侯生死不明的消息放出去,城中風言風語一傳,四處慌亂,屆時他頭頂上的主子自然有辦法掌控恪州。
可如今見到對方更比自己人多勢眾,未免有些漏算,自亂了陣腳。
「我的意思?」阿姀甚至騰出空來,看了看指甲上侍女畫的藍色小花,顯得很鬆弛,「我說了,今日郎君在書房為我臨帖,除了來報軍務的段教頭,一概不見。」
每多說一個字,魏虢暉臉上的表情就精彩一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若不服的話。」阿姀將雙眼抬起來,盯住魏虢暉,「自己請段教頭指教吧。」
說罷竟帶著雲鯉與趙氏向後退了退,真打算讓出個比試的地方似的。
也是因缺少地方,新校場現下是半建半練的狀態。今日一早段參正準備帶人去練槍,結果被告知新修不久的演武台竟然塌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