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沚輕聲,手臂也橫過去將她攔住。技藝不精,比對了再三才敢動手插進去。
怕拽疼了她的頭髮,簡直比握刀槍控制的力道還要難。
「好了嗎?」阿姀也怕他扯著自己的頭髮,小心翼翼地。
那天夜裡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氣氛烘托到了輕羅小扇撲流螢的地步,月光如輕紗緞一般柔靜。
衡沚垂下了頭,去尋她皓齒明眸,阿姀仰起頭來,環住了他的肩膀。
隨後——
「嗷!嘶——頭髮、頭髮!」
彼此似乎都想起了這軼事,不由莞爾。
「咳咳!」
總有破壞氣氛的狀況。
「兩位,進來恩愛吧,站在門口像什麼話。」褚惠板著臉,對著兩個搶桃子的賊,更加心生怨懟了。
不僅搶他的桃子,還要敗壞他的門庭!
臉都快挨在一起了!
光天化日的,真是敗俗。
一各侯爵一個公主,還講究都是有身份的人呢。
頃刻間,人身分離。
八月里的燥熱捲土重來,從耳根燒到了兩頰。
大門閉合上,阿姀捲起袖子,「我說,小褚啊?」
人準備訓話,自然端了兩分架子。
衡沚微微一驚,但難得一見這幅場面,好整以暇地在旁圍觀。
褚惠更是驚詫地回頭,不敢相信這句話竟然是在叫他。
「公主這是何意?」
「哦。」阿姀點點頭,下巴一揚反問道,「你也知道我是公主?於公不務明君臣之意,於私你現在的權柄都移交給了我,我還是上屬,摘你幾個桃子補貼公堂怎麼了?」
褚惠瞠目結舌,也沒料到她原是這樣一個強詞奪理的人。
阿姀不緊不慢,接著清算,「司銀查出的空缺,你知道有多少嗎?魏虢暉和劉敬銘,已經底下一眾仗勢無法無天的小嘍囉們貪墨,你知道一共多少數目嗎?你這十幾顆桃樹砍了再長再砍,都不夠賠的。」
「那你這麼稱呼老夫,就不怕折壽嗎!」褚惠無話反駁,氣得臉色醬紅,指著阿姀口不擇言。
小侯爺這時便不再看熱鬧了,笑意一斂,冷眼過去,「你不妨想好再說話。」
褚惠還能說什麼,還敢說什麼。
走去桃樹下之前,阿姀想了想,還是回頭告訴了褚惠一聲,「我若是真的怕折壽,就不會在每次為人哭墳的時候,心裡都想著沈琮和沈琅了,你說是吧?」
笑容明麗,卻暗藏刀鋒。
「瘋子,姓沈的全是瘋子。」褚惠落荒而逃,回到他那個陰暗的書房裡去,口中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