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來長升殿,輕車熟路闖進我內室,卻是要做什麼?」阿姀腦海中有呼之欲出的謎底,只在等他親自來言明。
說盡這句話時,西宮那磚木倒塌的聲音,仍在耳畔。
火光映明了西邊一整片天,靡麗地絢爛。
衡沚借著點微弱的火光,細細地相看於她。
即便經年已過,面前的阿姀,似乎還如他年少時在衍慶樓下遙遙一望。榴花明艷,讓他打馬晃了眼。
他十九歲的年紀,帶著一身血腥之殺,重遇了阿姀,威逼利誘與她假意成親。
裝作相敬如賓時,豈會無一刻覺得,即便是迎她回家,只日日看她日頭下睡覺,也是美滿平和的一生呢。
於是垂下誘餌的人,卻先一步被引。
「寤寐思服。」
無論是從前,還是如今。
「我在外間,待你睡著,我再走。」衡沚艱難地將目光從阿姀身上移開,她飛霞的臉頰和朱紅的唇,只怕看久了便舍不開了。
方才才款款真摯地親吻著的人,轉眼瞧著便要換上一副潔身自好不近女色的端方,阿姀張口欲言,頓了半晌,也啞了火。
撩撥完就走?
那是必然不能夠的。
阿姀緊跟著坐起身,衣袖滑落下來,伸出細白的手臂,撈住了身前人的衣擺。
衡沚被扯得一頓,便回過頭來看。
阿姀抬起頭,眸光中是不得盡興的慾念和笑意。
「待我睡著,少說三更了。五更永寧城門開,屆時召侯要出征,可要頂著烏黑的雙眼去。」
「不然。」她一側首,散開的髮絲便朦朧地遮起那雙杏眼,隨即拍了拍床榻,錦被悶悶地響動著。
話並未說盡,可意味卻已很是明顯了。
衡沚向前兩步,掌心攤開,將她那隻蹂躪自己衣擺的手裹住,低下頭去,肩頸也隨之輕聳了聳,笑得不可自抑。
阿姀頃刻收起笑容。
衡沚卻愈發開懷,察覺不出山雨欲來的危險。
直到衣帶寬束,燭火飄忽吹熄,長幔維持不住靜,曼妙地被風鼓動起來,再無任何笑語輕聲。
明明數九寒冬的天,卻難耐肌膚粘膩。
阿姀腦袋昏昏沉沉,一刻夢中一刻現實,似丟盔棄甲,在一片灼熱的海水中無根無據地隨著波濤四下起伏。
水高一刻,她的呼吸便滯一分。
手掌也生汗緊攥,他的觸碰多一處,灼燙便多燒一片。
身下也仿佛空中團雲般,不切實際地虛躺著,如何都不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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