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漸漸讀完整片碑文,才發現,嚴同均詩書一般濃墨重彩的一生,皆在紙上了。
衡沚竟然如此了解他。
也是,一個辛勤半生,為江山傾盡所有的肱股之臣,是不能以眼前的淺見,來論及他的生平的。
既然選擇撰文立碑,就是向世人昭示,當權認可嚴同均所做的一切。畢竟現在,即將成為皇帝的小太子就在他們二人的房中睡著,而阿姀與衡沚,是顯而易見的當權。
「碑石找好了嗎?」
阿姀點頭,「這事拜託許停舟去辦了,他在工部任職,應當能找到很好的石料。我動作快些,還能在出殯之前便刻好送去。」
衡沚拉著她,人半靠在椅背上,「阿姀,你有想過,辦完這件事,如何打算嗎?」
那還真問住阿姀了。
想要完全利落地走,首先得先讓沈鈺仍老老實實做這個攝政王。不然金妞妞帶著冀兒兩人寡母,朝中也總會有人起了不臣之心。
又不能明著說冀兒是沈鈺仍的兒子吧?
但這麼一計算,怕是得在都城待很久了,這樣她也不願意。
「我們是帶著兵馬來的,又是武將。」衡沚細細與她解釋,「一時解圍是功,長期屯兵在此,便是過了。況且等這個冬天過去,明年游北養足了精神,還會捲土重來。」
衡沚說得對。
雖然大崇的名號沒變,但朝中換血了一大半,也跟新朝沒什麼區別了。
既然對皇權無心,就該早早遠離。
「你有什麼想法?」阿姀看著,問道,「回恪州?」
衡沚輕輕搖頭,「有件事你應當有所耳聞。拜忌先皇后時,你們在路上遇到的那伙人,我讓人去查了,是蜀中來的。」
果然如此。
阿姀確實還記得這事,結果也與她當時分析得別無二致。
可是蜀中一直按兵不動,連都城政變也熟視無睹。為什麼突然派人來找什麼魚符呢?
「那個人是王宣的近臣,但人桀驁跋扈,很是自傲。王宣應當只是派他來都城探查消息,但他擅作主張,在途中劫持你企圖拿陳皇后的一個魚符回去立功。顧守淳的人是抓住了他,但他半路逃了,現在已經回了蜀中。」
她聽著,長眉擰起來,久久沒能明白,「什麼魚符,我母后怎麼會有魚符呢?」
衡沚從案上兩本書中間,抽出了一張紙,「我醒後就派了人去蜀中探查,王宣應當是有自立之心了。蜀中囤積兵馬糧草,將朝廷派去的幾個地方官都囚禁了起來。」
阿姀仔細地看過了紙上的內容,睜大了眼,「這是,要反?」
說不清,衡沚神色奇異,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你對你母后,了解多少?」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